台下一片哗然!
奶妈?
豪门家里请奶妈的现在确实多,可怎么能拿到要订婚宴上当众讲。
可没一个人敢多说。
这位即将入主霍家,未来的霍夫人。
谁又敢多言一句。
霍宵转头低眸,平静地看向宁泱泱:
“泱泱,你说什么?”
“养一个奶妈啊,刚刚你不也答应了吗,阿宵。”宁泱泱嘴角上扬,笑着开口:
“我们对祝肴知根知底的,我们孩子喝她的奶,我放心。”
台下宾客听得咋舌,却没一个人敢做出惊讶的表情。
所有人脸上都维持着平静。
“救命,这女的癫,说些什么癫言癫语。”吴月溪听得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拍了拍祝肴的肩,“不过没事,有你家沈二少在……咦,沈二少呢……”
吴月溪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本在观礼区第一排的沈时搴、宋野,和霍老爷子,都已经不在。
同时,祝肴已经被两个保镖拖走。
吴月溪:“诶诶,肴肴……”
吴月溪心头一跳,赶紧给沈时搴打电话。
这宁泱泱,还真是会挑时候!
保镖将挣扎中的祝肴拖上台。
台下宾客看得大气不敢出,这任谁都看得出,这位未来的霍夫人是在故意想给上台姑娘难堪。
“泱泱,今日我们订婚宴,你需要奶妈的事,我们私下再议。”霍宵语气淡然,深邃眸光落在宁泱泱身上。
“阿宵,我就要现在确认下来。”宁泱泱开怀大笑,又冷冷盯着祝肴:
“奶妈,跪下!”
“宁泱泱,你给我发的消息,究竟是怎么回事?”祝肴双手被控制在身后,却丝毫不慌张。
“祝肴,没听见我说的?给我跪下!”宁泱泱笑容明媚张扬,“你跪下,我就告诉你。”
霍宵静静站在旁侧。
傍晚璀璨灯光下,他身姿拓下修长的阴影,周身清冷如霜雪。
他只淡淡看着宁泱泱和祝肴。
祝肴目光如湖水般平静,“宁泱泱,你原本就没有想告诉我,只是想将我叫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次羞辱我是不是?”
宁泱泱:“是又怎么样?别废话,跪,磕头!”
祝肴:“好,我跪,先将我手松开。”
霍宵敛眸,眼底一分冷意一闪而过。
台下的宾客全都看得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
大清都亡了。
现在还有奶妈下跪认主的?
果然权势就是一切,想要什么都行。
“没想到今天你还挺识实务……”宁泱泱眉毛一挑,相当满意,朝保镖挥了挥手:“松开。”
被松开的祝肴轻微地活动手腕,缓缓朝轮椅上的宁泱泱走去。
她步伐很沉,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草坪上明亮的大灯,在她的身后,将她的脸庞衬得无比落寞。
她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宁泱泱。
让她丢了清白,学校毁她名声,山上要她性命,霍宅逼她脱衣……
将她逼得无路可退!
“宁泱泱,你太咄咄逼人……”祝肴走近宁泱泱身前,咬着牙一字字开口。
宁泱泱语调随意:“有吗?是你太敏感了吧,我只是在和你正常交流而已。”
宁泱泱笑意很深,目光嚣张至极:
“跪下磕头吧,我的奶妈,你这一辈子都会是……”
“砰”——
一声凌厉的枪响,打断宁泱泱的话。
千人在场的草坪,刹那死寂。
场边几十个西装革履配枪的保镖,先是一怔,迅速转身朝台上极速逼近。
下一秒,宾客间惊声的尖叫震耳欲聋,孩子的啼哭响彻夜空。
竟然有人,敢在霍氏订婚宴上开枪!
一片大乱间……
只有祝肴,纤瘦身姿亭亭玉立,手中握枪,目光如水沉静。
明亮的灯光笼罩着她。
在她周身镀了一层锐利又耀眼的光晕。
“你在做什么!”霍宵握着祝肴拿枪的手腕,一字字几乎是从口中挤出来:
“肴肴,你不该的!”
祝肴掏枪、瞄准、射击,不过短短一秒。
如果不是霍宵手快让枪口偏移一分。
此时子弹已经穿过宁泱泱的头颅。
而不只是她的耳朵!
宁泱泱不可置信,怔在原地,被击中的耳朵鲜血汹涌流出。
剧烈的疼痛让她突然清醒过来。
她捂住耳朵,上身无力地从轮椅滚到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哥!哥!”
被子弹击穿的碎肉,挂在宁泱泱的脑袋上摇摇欲坠。
钻心的疼,让宁泱泱每一根神经都痛得颤抖!
“宁泱泱,痛吗?”祝肴低头瞧着地上的人,温沉沉道:
“你每次逼到我绝路时,我也这么痛。”
“泱泱!”宁远大吼着冲到台上,将宁泱泱抱了起来,往霍宅外跑去:
“车!车!备车!”
配枪的保镖迅速包围在台边,举枪向祝肴。
可没有霍宵的命令,他们不敢妄动。
吴月溪在台下,看着台上拿枪的祝肴,惊叹得瞪大了眼。
平时闷不吭声,一动手就来个大的!
帅晕她了!
郑管家在不远处,失神地一言难发。
今日宴会对参宴人搜查严格。
唯一没有查携带物的,只有台上的那个相貌柔顺乖巧,且不在邀请函名单上的女孩子……
可郑管家不敢耽误,赶紧带着手下的人,将宾客们疏散。
祝肴转头看向霍宵,乌黑的眸微冷,轻软的声音没有起伏:
“霍宵,你教我用枪时,是你告诉我,以后我能用枪指向任何我讨厌的人。”
霍宵深邃的眸底,有了微不可察的波动:
“肴肴,你……”
枪口,抵上霍宵额头。
霍宵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着祝肴拿枪指向他,听见她红唇微张缓缓开口:
“霍宵,我讨厌且想永生不见的人中,也包括你。”
是霍宵,将宁泱泱纵容。
祝肴对他们的恨意,无法消解。
“你,用枪……指向我?”霍宵冷声问。
他往前一步逼近。
祝肴往后退了一步。
她手指放在板机上,微微轻颤。
霍宵,她并没到真能对他开枪的地步。
霍宵将祝肴手中的枪夺下,声线很哑:“肴肴,我是教了你用枪,可没给你枪,谁给的你?”
“小叔,我给的。”一道清冷散漫的声音,悠悠传来。
霍宵回眸看去。
沈时搴单手插兜,步伐慵懒而来,微扬的唇角笑意浅淡:
“小叔有意见?那也请你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