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花坊。
凤兰来到坊主身边,递上一杯热茶问:“坊主,那接下来该如何办呢?”
坊主并未接凤兰手中的茶盅说:“不急,先看看再说。盯住闻人家就行了。这洛平城就是多雨,让人很是郁闷。”
凤兰说:“南宫皇帝亲率大军,看来‘老天’都不随了他,将要兵伐南朝的宏伟大愿?”
坊主一笑,接过凤兰手中的茶盅说:“天意,人意,谁又知道呢?”坊主饮下茶饮,不由阴阴地笑了笑。笑容很美,却是歹毒无比。
城外军营。
马冯两位副将听了探子回报后,都不由地惊诧难以相信的神态。
冯副将说:“不会的,不应该出现这样的?”
马副将很谨慎的神态问:“你,你的药不会有什么失了效或是量大呢?出了什么错?”
冯副将很笃定地说:“绝对不会的。我是不会轻易施行自己掌控不好和把握不住的事情。难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
马副将问:“有什么?”
冯副将说:“你我不能明着去闻人家,步六高此人很‘贼的’,不能不防着。先让探子再去探探闻人家,我总觉得闻人姑娘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的。应该不会有的,肯定不会有的。”
马副将猜疑出了什么答案说:“或许,闻人姑娘没有死,是假死呢?骗过了步六高。”
冯副将似有赞同地点点头说:“或许闻人伯怀见无计可施了,只得行此最冒险的一计。”
马副将疑惑地问:“闻人伯怀怎么会有‘假死药’?谁给他的?”
冯副将说:“此计是最有效的。只要瞒过了步六高,谁给的稀罕之物重要吗?”
马副将说:“之前,若没见识过何为‘假死药’,还真被闻人伯怀骗过了。”
冯副将说:“我坚信,闻人姑娘一定还活着。”
洛河村。
洛平城城外郊野处,有个村落,村口处有一条河流,此条河流叫洛河,此村名叫洛河村。进出洛河村必须要过了洛河。洛河上架了一座木桥,木桥连通着村与村外,也是洛河村通向外界的唯一通道。洛河村村落聚众而居,村中树木繁茂翠盛,民宅多隐入树木繁枝之下。屋内的村民们安逸闲适,民风淳朴善良。屋外的狂风骤雨也“惊吓”不了,心悠自在的村野百姓。
媄儿住在这里,小丫头相陪伴着。
闻人伯怀过了木桥,手拎肩背着满袋满物的物品刚进了村口,就听到一曲琴音。琴音悦耳动听,清婉得歌声如悦诗风吟,洛河村的村民们皆开窗倾听,满容满眼的稀奇和憨态悦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鹿娇隐身在洛河村外,忽然忐忑不安起来说:“怎么感觉天机有变呢?难道有什么变幻莫测的事情要发生?这凡界可真诡异得很!总之,保护好闻人媄儿就行了。南宫俊风快回来了,我怎么也焦急了起来?”
闻人伯怀远远地见媄儿坐在屋里,对着琴弦发着呆,神情很平和。闻人伯怀心中甚慰,进了屋问:“媄儿,身体可好些呢?”
小丫头忙过来,接过闻人伯怀手中的物品。
媄儿起身说:“哥哥来了,媄儿的身体都好了。”
闻人伯怀看着琴说:“怎么,心情不佳吗?怎么弹起琴来呢?”
媄儿一笑说:“这里很恬静,气息又淡雅,是个避世的好居处。可媄儿闲来无事,又遇阴雨连绵的,心中烦闷,又无可去的地方走走看看散散步。只能弹一曲以解乏味无趣。”
闻人伯怀笑了笑说:“洛河村还是个避世隐居的好居处。媄儿怎会想到了隐居?”
媄儿说:“经一事,多一智。很喜欢这里的与世无争,简简单单的生活罢了。”
闻人伯怀说:“南宫俊风就快回来了,在这里再住上几日,之后就可以过上你们想要的生活。丽女很想来看你,担心着步六高会‘盯上’跟踪了她。媄儿,这儿有小丫头陪伴着你,这里的村民们很和善的,哥哥都与他(她)们打过了招呼,你就放心着在这里等着南宫俊风来接你。”
媄儿点点头。闻人伯怀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忧虑地说:“好琴,好曲,好诗句。为什么听着有种悲切感呢?这烦闷的雨要下到何时?这期盼得等待又要到何时?”
媄儿反过来安慰着闻人伯怀说:“哥哥,你就放心吧。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恬静,除了这聒碎的雨声。”
闻人伯怀对媄儿一笑,笑容中隐约充满着不安。
滂沱大雨的城外,一间破旧的农屋内,闻人伯怀见到了冯副将。
一身农夫装扮的冯副将见到闻人伯怀时,喜色难掩说:“闻人先生,终于见到你了,也终于等来你了,闻人姑娘可安全着?”
闻人伯怀说:“媄儿很安全的。南宫俊风几时能回来?这盼望期待又等待煎熬的日子,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冯副将笑着点点头说:“闻人先生的心情,我深有体会。说句大不敬的话,闻人姑娘若真被步六高带送进宫,我等都已准备好了在半路中去抢人?”
闻人伯怀大为惊心说:“冯副将不能如此行事,这可是违抗皇命,对抗皇家权威。不可不可。”
冯副将说:“闻人先生,何谓冒险,何谓权威?文能达济天下,武也能达济天下。有可为,有可不为。我们武人虽然‘粗糙鲁莽’,可也别小觑了武夫们的智谋,和血染杀场中的袍泽情义。”
闻人伯怀深深感动,向冯副将深施一礼说:“冯副将的豪情仁义和袍泽兄弟情义,闻人伯怀真正见识到了,闻人伯怀深感敬重!”
冯副将忙说:“闻人先生言重了。将军最迟不过还需三日时间。”
闻人伯怀说:“三日?还要三日。好,闻人媄儿在城外的洛河村等着他。”
冯副将说:“闻人先生,请放宽心,还请回去后再隐瞒了三日?”
闻人伯怀笑着点点头。
京花坊。
凤兰全身潮湿湿的进了密室。
坊主见浑身冒着“蒸气”似的凤兰问道:“可探查到了闻人媄儿的踪迹?南宫俊风就要回来了?”
凤兰说:“坊主,闻人媄儿的踪迹查到了。”
坊主笑然说:“辛苦了。你现在还不能去换洗一番,我们要在南宫俊风赶回来之前,告诉步六高将闻人媄儿速速送进宫去?只有进了皇宫的闻人媄儿才能让我们的计划,完美得施行起来?”
凤兰一副自责的神情说:“坊主,都怨属下无能,至今才查到闻人媄儿的隐藏所在。”
坊主笑了笑说:“凤兰有何错?洛平城这连日的大雨下着,任何的车马辙印也早就被大雨冲没了痕迹。丽女的经验又高在你之上。你能查找到闻人媄儿,又能在南宫俊风回来之前,送走了闻人媄儿入宫,这才是最漂亮的‘反盘’!‘绝路逢生’!也不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番精心栽培,谁又能体会到绝境难耐中的无助感?凤兰,速速前往步府,告诉步六高,要尽快地带闻人媄儿进宫?”
凤兰说:“属下速速去办。”凤兰很快地退出了密室。
坊主忽露凶目说:“丽女,你的好日子也该‘收’回了。”
洛平城的雨下得昏暗沉闷,不知道去“停歇”一下。城外的北城门处。马冯两副将立如磐石般,焦急的眼神望着无限延绵的,由北而来的官道。官道上雨蒙蒙的。两匹战马静静的立于一旁,不时地眨巴着眼睛,以防大雨的阻挡,遮挡住了主人的随时号令?”
雨林中的远远处显露出一个“黑点”。偌大的官道上,飘摇的风雨中黑点渐近黑影。这抹黑影被包裹在苍茫雨阵中,那么孤落、那么坚韧、又是那么地雄壮!马冯两副将不由欣喜而动。
马副将说:“是将军,将军回来了。”
冯副将说:“是,是将军回来了,和我们所推测地最快的时间回来了。风雨无阻,将军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马副将说:“说得对,将军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老冯,上马。”
冯副将乐了说:“对,上马。”
马冯二将二骑冲进雨中向南宫俊风奔去。
南宫俊风全身浸湿,焦急的双目布满了血丝。疲惫的战马仍是斗志昂扬。马冯两副将见到南宫俊风时,估计着将军足有数日的未休未眠呢。
马冯两副将向俊风齐声道:“将军,我们等你很久了。”
俊风向马冯二人感激地一笑说:“多谢二位。闻人媄儿在哪儿?”
冯副将说:“闻人姑娘现在城外洛河村中躲藏着,躲着步六高呢。”
俊风怒目道:“步六高这厮,日后定饶不了他?我们快去洛河村。”
冯副将说:“将军回来了,闻人姑娘无恙了。”
仨人相视一笑,三匹快骑飞疾在雨雾中,向城外郊野处奔去。
洛河村外,闻人伯怀和丽女拎着物品向村口而去。闻人伯怀见雨停光亮,收起雨伞。
丽女说:“这雨下得足有十数日了吧?说停就停了,雨落下来躲都躲不及的。这雨下得可真是怪邪乎的。”
闻人伯怀笑了笑说:“老天下雨。谁能干涉?”
丽女说:“估计南宫俊风今日就能见到媄儿了,我这个未来的长嫂可得巴结巴结,这位将军姑爷。”
闻人伯怀说:“是未来的姑爷,闻人家的准长嫂和准姑爷。”
丽女见闻人伯怀一脸的喜庆神情说:“瞧你高兴得,看来对南宫俊风甚是满意。”
闻人伯怀说:“那是的。这南宫俊风在大北国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将媄儿托付给他,我这个做哥哥的甚是一百个放心。”
丽女一笑,开着玩笑说:“还一百个放心。南宫俊风可是长相很俊武啊,不替媄儿担忧着。”
闻人伯怀笑了说:“你们眼中就是俊俏男子君子貌。南宫俊风生得是好看,可人品也和他容貌一样,‘好看着’。”
丽女俏笑着说:“反正你没有闻人家的准姑爷生得俊俏。”闻人伯怀说:“我早就知道,小丫头说:‘老爷没有石公子长得好看。’你用‘激将法’。我不生气,闻人伯怀很大度的,不会与自己的未来妹夫,较着什么劲得。”
丽女乐了说:“谁对你用‘激将法’,我就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比不了媄儿的美。”
闻人伯怀和丽女相视一笑,笑中含情脉脉。
闻人伯怀忽然面容“僵住”,丽女也惊怔住了。眼前的景象甚是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