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着深棕色的扶梯手,沈隽仰头看向观孜手中拿着的两只瓦罐。
“拿回局里,找人检测一下。”
观孜摇摇头,瓦罐看起来分量不轻,抱起来很是吃力,“不是,老大,这瓦罐里面有东西。”
原以为是个空罐子,看来这些人根本来不及处理这里面的东西,本没有抱希望的沈隽两步作三步往上几个攀登,就拿到了瓦罐。
瓦罐很沉,在其表面还附有一层灰蒙蒙的物质,沈隽特意戴上手套,生怕破坏任何物证。
“这是什么东西?”
摸起来黏糊糊的,给人一种潮湿感。
观孜摇摇头,看向瓦罐的封口处,“不知道,这口还用保鲜膜裹着的。而且,三楼的那个屋子里还有很多同样的罐子......”
人在面对未知的东西时,会感到莫名的恐慌,更别说这瓦罐还是和字母团相关的,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更不敢乱动。
“这是什么?”沈隽感受着拿在手上的瓦罐分量,摇晃两下,还能听到清脆的声响。
倒是可以先行排除定时炸弹这个选项。
但是还是不知如何下手。
他看着听到动静后正在往楼上走着的娟姐,“娟姐知道吗?”
显然娟姐也看到了眼前这幅场景,难掩面上的震惊,“这......怎么这么多?!警官,甘夫人之前说过,严禁我们上三楼,虽说我知道她很爱惜这些陶罐,但是没想到这上面竟然有这么多......”
娟姐的话并不足以让人完全相信,沈隽敛眉思索着,“你确定?”
面对质疑,娟姐猛猛摇头,她举起双手放于耳朵前,“我发誓,这些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
沈隽并没有死磕到底,他看着满屋子堆放着的瓦罐,眼神沉了沉,谁也看不出他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
“要是只煲汤,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瓦罐,而且这里面有些用保鲜膜裹起来,有些却是完全敞开口,里面是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石头等。”听到几人的议论,逮梦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手里同样捧着一个灰扑扑的瓦罐,和沈隽手里不同的是,瓦罐的封口处是打开的。
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杂乱无章,却又很平常,这些东西在马路边随处可见,也因此更加让众人无法辨认这些瓦罐的价值。
观孜伸头往瓦罐里看,看了半天也不觉得有问题,“......这扶钧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梦梦,我记得前几天裘于思给咱们科普心理学的时候,是不是说有一种癖好叫......收集癖来着。”
“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和现在这情况很像啊!”
逮梦显然也是知识分子,他给众人解释着,“虽然收集癖也叫收集控、松鼠病,是一种嗜好,但是这其实是一种萌属性。”
也因此,并不会对心理造成任何的危害。
“萌?”观孜看着屋子这黑压压的瓦罐,不禁打了个寒颤,“你说这里面要是装的钱什么的也不怎么吓人。但是,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啊......”
“别动,先放回去,等人来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局里。”沈隽看着这些瓦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祖甜和裘于思还没来消息?”
现在还没回信,看来他们的路查情况并不理想,也侧面说明了甘秋早早就做好了离场的打算。
“嗯,没有。”观孜摇摇头。
其实找到甘秋并非难事,只是沈隽担心他等不到找到甘秋的那一刻,“娟姐,你现在能联系到甘夫人吗?”
“什么......”娟姐有些愣神,虽然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扶氏集团内部秘密很多,但那会儿自己并未接触太深,也就没考虑那么多。
然而现在她的内心越发不安。
沈隽没等娟姐犹豫,他继续问道:“让甘夫人落网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迎接着众人的视线,娟姐拨了一个号码,所有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上面,“我试试......”
电话铃声在空荡荡的别墅回响着。
“叮铃铃......”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后座上传来静谧的呼吸声,距离她从别墅开车出来已经有一个多小时。
甘秋的目光不时地扫向后视镜,观察着身后的来车,全神贯注的模样令她的背脊挺得僵硬。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追过来,一定是摆脱了......一定是。”嘴里念念有词,她甩掉身后平缓前行的车辆,飞驰往前。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令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扫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的是“娟姐”二字。
打来的号码是娟姐私人号。
甘秋皱皱眉,迟疑着。
“秋阿姨,怎么了吗?”似是因为电话铃声一直不断,车后座也传来一阵悉索的声响,高意抬头揉着惺忪的眼睛,“我们到了吗?”
甘秋想要挂断电话的手指猛然一顿,她换上开心的面容回头看向车后座,“没有哦,快到了......”
“嗯......”高意刚睡醒,他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和最开始没什么区别。
“小易再睡一会儿吧,我们马上就到。”
车内的电话铃声依旧在响,就像在提醒着甘秋自己还未彻底摆脱困境。
“好,秋阿姨开车小心一点。”后座上坐着的小家伙又俯下身子,趴在后座上。
推算着时间,甘秋最终选择了接通这个电话,“娟姐,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仔细听来还有些颤音,“夫人,您......去接......光光了吗?”
甘秋就像是一个空壳,对周围人没有太大的关注,但她并非是丧失了基本的情绪,“我没有,我在......”
只是话说一半,她突然惊醒,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接光宗?!”
这个想法一出,她整个后背都冒起了冷汗。
几乎是尖叫出声,她质问着,“谁在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