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间很大,但其中有一半都被黑漆漆的瓦罐包围着。
足以见得这些瓦罐的数量有多少,也很难想象这间密室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在瓦罐的旁边,摆着一张上好的檀木桌子,桌子上零零碎碎散布着很多杂物。
与此同时,除了进来的两人。
所有的东西都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在头顶的白炽灯照射下,隐隐还透着晶莹的银白光泽。
“沈队,这瓦罐里绝对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不如我们来分分类,你去看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我来统计一下瓦罐的数量。”宋淮止很快就分配好的应对工作。
“全部都打开?”沈隽站在旁边,他眸底闪烁着阴霾。
宋淮止却摇摇头,他此时蹲在地上,回头朝着身后的沈隽笑,“先不打开,如果真是那群人迫不及待想要的东西,那么我想我也许知道这些瓦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嗯?”沈隽脸上浮现一丝迷茫。
他转过身,环顾着石室内的所有物品。
不过,除了地上散落的瓦罐外,唯一摆着东西也只有这张木桌。
沈隽走了过去,开始打量着桌子上零零散散的东西。
他先是拿起了一个用已经看不出什么样子的花编织而成的花圈。
只不过因为时间太久,整个花圈呈一抹灰褐色。
仿佛就像被时光遗忘在这里,黯淡无光。
“这是......”沈隽将桌子上的灰尘拂去,就看到桌子上散落的全是一个个方形纸条,“宋淮止......”
听到沈隽这边的动静,宋淮止也扭头看了过来,“嗯?”
“我找到写标签的纸条了。”沈隽举着一张小纸条,递到宋淮止的面前。
后者检查过后,点点头,“嗯,确实是这个,看来这个人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储存基地。”
沈隽赞同这个说法,他指了指桌上的那一堆笔记本,“嗯,没错,这桌子上还有一半是他做的实验笔记。”
“他?”宋淮止直起身子,走了过来,“我看看。”
两个人围在桌子前,看着上面摊开的笔记本。
“看样子像是这个人的记录本,上面写着他做的各种研究进程,还有一些自己的感悟。”沈隽说到此,稍顿片刻后道出自己的疑惑,“而且你看这本,明显是他的随手记,但像这样应该贴身带着的东西,他怎么没把它带走?难道当时突发紧急情况,他没来得及?”
沈隽说着自己的猜想,宋淮止也跟着思索着。
很快,他便有了自己的推测,“我想,或许是因为......他觉得他还会回来。所以,就只带走了有用的东西。”
宋淮止的意思很明显,这间石室的主人他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见沈隽还有些迟疑,他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沈队,当时我们在调查淳于生的生平时......他曾经在1991年的时候出山过一次,回来之后发布了一篇举世的论文研究。”
沈隽点头,“嗯,对。”
“同时,老陈也说过,在淳于生发表完论文之后,他当时着急要回白龟山。只是没想到,再次进山后就没了下落,估计他返程的时候就被有心人盯上了,这才有去无回。”宋淮止的推测很严密,沈隽也无法反驳。
“嗯......这样的解释是合理的,既然是放在这里的笔记,说不定会留有这些瓦罐的记录,我们找找看......”沈隽从一摞笔记中翻找着,很快他便拿到了最后记录的那本笔记。
两个人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翻。
很快,就让他们发现了线索。
“你看这里......”宋淮止手指着其中的一行,那是笔记的最开始,“这里是最开始的地方......一切还很正常。”
“确实,没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沈隽眯着眼,继续翻找着另一些笔记。
两人翻看的很快,笔记里面的内容也都很简单清晰,大多都是些研究植物的生长记录册,从种子时期一直研究到植物完全成熟、繁衍、死亡、消解。
可以说,这一本本的研究手册,完全就是一整篇百科全书。
而笔记里的植物也全部都来自于白龟山。
时间一分分过去,宋淮止拿出垫在最下面的一本泛黄的笔记。
这本笔记因为被压在最下面,所以完全没有落下灰尘,只有本子的边缘处因为受潮变得有些翘。
“这应该是他写的第一本笔记,第一篇笔记写在90年3月10日,这就是一个很常见的植物记录。”宋淮止往后翻看着,他很快就总结出来笔记主人的记录习惯,“从这天开始,大致上是一周更新一篇......咦?”
话音落下,宋淮止轻疑出声。
“但是我刚刚分类瓦罐的时候,标签上记录的最早时间并不是3月10日。”
“什么?”沈隽被吸引了注意力,扭头看着他。
“不是3月10日,而是从3月23日这天开始的......你看这......”宋淮止将笔记翻到了瓦罐相对应的时间,“笔记上的字迹很潦草,但从这一页开始,这个记录者似乎变得更有耐心了许多,而且他还会在记录植物生长的同时,表述些自己现实的情感......”
宋淮止指着某一页的笔记道:“你看这一页,上面写了,‘今天是1990年的3月23日,我遇到了我来到这里最重要的两个东西。它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却让我们相遇。她也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沈隽听得很认真,同时反应也很迅速,他立刻指出,“3月23日是淳于生与扶惜相遇的时间!”
“所以,这个‘她’指的是......扶惜?”
笔记里的女字“她”其实很容易解释。
宋淮止也点头应着,“嗯,没错。”
沈隽则分析着这句话,“那这另外一个‘它’指的是......?”
“应该指的是这个东西......”宋淮止将手中的笔记往前翻了几页,只见在笔记的第二页上用胶带贴着一株已经干枯了的植物。
“这是.......”沈隽问。
宋淮止则眉头紧锁,他盯着植物旁边那一行小字,小字注释的很是清楚。
“这是一种只会出现在秘鲁、南美、南洋的古柯科古柯属,常绿小灌木。株高约2~4米,树皮褐色,小枝干后黑褐色或棕褐色。叶片长3~7厘米,呈长椭圆形,边缘光滑。”
“形状和味道类似于茶叶,但若精加工后,可以得到麻痹人神经的上瘾性药物。”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制毒的原材料。
将注释念完,宋淮止回过神来,他看向沈隽,“所以,淳于生是因为在白龟山发现了一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植物,而这种植物恰巧又是制毒的原材料。”
“正因如此,那伙人才会盯上他,想要为己所用。”
现在看来,这笔记的主人正是在白龟山失踪了的淳于生。
而他本身的才华让贩毒集团惦记,如果能拉拢这样的一位优秀制毒高手,能为他们带来无尽财富!
“应该是这样。”沈隽敛眉,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宋淮止则继续往后翻着笔记本,很快他又察觉到问题的不对劲处,“嗯?奇怪......”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