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怔。
朱厚熜是大明天子,朱厚熜赢了,不就是大明赢了吗?
杨帆在绕弯子?
“老杨,何出此言?”
杨帆说了一句名言。
“大礼议时,有人高喊: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坚守节操大义而死,就在今日。”
“但朱厚熜亲手扼杀了大臣们的节操大义。”
“大礼议之后,进入朝廷中枢的官员多为阿谀奉承之辈。”
“他们不再坚持正义,而是选择趋利避害,阿谀奉承,投你所好。
“即便是徐阶,也得比奸臣更奸臣,比流氓更流氓。”
“史称,古今献诗颂圣者,惟世宗朝最为繁夥。”
“大明,再无诤臣。”
“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
“反之亦然。”
嘉靖朝,只剩两个铮臣。
万历,天启,崇祯三朝,哪里还有诤臣。
亡国,必然。
“都说明实亡于万历,明,实亡于嘉靖。”
“嘉靖朝能臣辈出,朱厚熜能在位四十五年,说明朱厚熜不只有两把刷子。”
“土木堡之变后,武勋集团萎琐,文官势力日渐势大,朱厚熜不仅能驾驭,还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绝逼天才。”
“只是可惜啊,可惜。”
“原本最有希望中兴大明的人,却一脚将大明踹进万丈深渊。”
“朱厚熜,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朱元璋怒气值再次暴涨。
后世子孙,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不遵祖训,国运都被你们败光了。
啪。
朱元璋再次赏给朱厚熜一个大逼兜。
他对朱厚熜失望透顶。
“把你爹的牌位移走,把老四的庙号改回太宗,把朱高炽的牌位请回去。”
老四庙号太宗,就能说是从老朱那继承过来的。
老四一生战战兢兢,都是为了洗白靖难,你这波操作,直接让他当了逆贼。
“你啊,聪明全用到旁门左道上,咱大明能有好?!”
“好好想想,是要做个好皇帝,还是退位让贤。”
朱厚熜吓得人都麻了。
太祖爷这是要废了自己?
朱元璋一屁股坐到龙椅上。
跪在地上的群臣则是大气不敢喘,害怕得要死。
训完朱厚熜,接下来怕是要训他们了。
果不其然。
朱元璋喊出两个人的名字,
“严嵩,严世蕃。”
两人吓得一哆嗦。
“你们父子俩口口声声说为大明朝遮风挡雨,说说吧,你俩为大明朝遮了哪些风挡了哪些雨?咱洗耳恭听。”
两人跪在地上,哪里敢吱声。
朱元璋的强大气场,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两人迟迟不敢说话,朱元璋冷哼一声。
“徐阶,他们不愿说,你说,咱要听实话。”
徐阶悄悄瞥了一眼朱元璋后,赶紧低下头。
他的内心在挣扎。
太祖爷突然显灵,难道是天助我扳倒严嵩?
这是个机会。
徐阶袖筒里的拳头握得关节发白。
隐忍了二十余年,今日终于不用再忍了。
徐阶的目光变得坚定无比。
他深吸一口气。
“严嵩严世蕃父子二人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结党营私,祸国殃民,罪大恶极。”
徐阶豁出去了。
今日便与严氏父子撕破脸,不死不休。
严世蕃当即炸了锅。
如果不是朱元璋在场,他就要当场开骂,c档起步。
“徐阶胡说八道,蓄意陷害臣等,罪该万死。”
“臣是什么样的人,当今陛下最清楚不过,请太祖爷明鉴。”
闻言,朱厚熜直接冲过去,一脚踹在严世蕃的脸上。
麻辣隔壁的。
这时候把我搬出来,想死是不是?!
朱元璋瞥了一眼暴跳如雷的朱厚熜。
“朱厚熜,你来说说,严氏父子是什么样的人?”
“这……”
朱厚熜犯了难。
过去的二十年,严家父子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也帮他搞到了不少钱。
懂事,能干,不哔哔,如此忠臣,让人怎能不爱。
虽然严家结党,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严嵩翻不了天。
一向老好人的徐阶当着太祖爷的面突然发难,将自己置于何地?
朱厚熜是个很好面的人。
他脑子快速转动,组织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