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大姐遇险
作者:一眠春   穿成卑微庶女我演技爆表战绩可查最新章节     
    众人瞧不见产房里面的模样,只能听到一些并不明显的动静,大夫人比赵妨玉沉稳的多,一只手却紧紧牵着赵妨玉的手,力道不小,握的两人皮肤交汇之处都泛了白色。
    赵妨玉有些疼,但这样紧张的气氛里,她也没有开口,反而是与大夫人一般,安静的注视着产房的方向,除此之外,连带着盯住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站在一边守着门的丫鬟,她也细细看过去,将对方的脸记住了才罢休。
    毕竟宋家不是洞天福地,宋柏就算与赵妨锦再恩爱,也不知晓后宅女子生产时所要经历多少风险。
    且这宋府之中,尤其是宋润澄与她那位护犊子的老娘,这两人最要注意,赵妨玉也看的格外紧。
    毕竟这两人都不是什么聪明人,唯一的好处就是还算听话,但难保不会有人看中了她们二人蠢得出奇,所以刻意通过她们的手,来算计赵妨锦。
    渐渐的,产房里面时不时传来压抑的痛呼,小崔妈妈提醒赵妨锦不要花力气喊叫,省着力气留着后头使的劝解。
    宋柏安慰了一会儿要哭不哭的舒姐儿,宋润澄坐在圈椅上发呆,宋家大夫人目光紧盯着产房大门,那一双与宋柏相似的眼眸精光大放,恨不得从门上给自己瞪出来一个大孙子来。
    天上的云聚过来又散开,漂亮的蓝色一点点被霞光晕染,一直到霞光铺满天际,明月初初显出一个浅淡的影子,婴儿的啼哭才终于传出。
    小崔妈妈守着赵妨锦,崔妈妈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轻柔的擦洗一番后,快速的将柔软的婴儿用包被包裹起来。
    产房外,众人见到崔妈妈一出来,院子里所有人的视线便都集中在她怀中的包裹上,崔妈妈略过宋家大夫人急迫的眼神,侧过身对着宋柏福身:“姑爷大喜,是一位康健的小郎君!”
    此言一出,宋家大夫人高兴的直拍手跺脚,然而下一刻还不等她高兴,产房里便传来清澈的瓷器碎裂声,以及小崔妈妈的厉唱:“贱婢!胆敢谋害主子?!”
    所有人的心一瞬间都悬了起来,尤其是大夫人与赵妨玉,当即便提着裙摆冲进去,连手都忘记松开。
    待发觉时,两人掌心都涌出一层细密的汗。
    产房里面还有浓重的血腥气不曾散开,边上是打翻在地的陶瓷香炉,赵妨锦意识不清,昏昏沉沉,眼眸半阖,似乎还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妨玉一看床榻前还有碎裂的陶瓷碎片,当即便把帐子放下,将窗户打开,又喊人将屏风挪过挡风。
    赵妨玉不知晓生产的流程,但就是21世纪看电视剧也知道,产妇生产之后,屋子会燃香,以此来掩盖产房之中不好闻的气味,等气味不再让人难以接受时,便是父母丈夫,婆母一类之人来探望的时机。
    而此时产房之中,唯独这个香炉被人打翻,那必然是香料叫人动了手脚。
    赵妨玉连忙开窗通风,将有问题的香散出去,生怕晚了一步,那香对赵妨锦造成什么损害。
    宋润澄被赵妨玉瞪了一眼,莫名其妙的跟大夫人一道,将屏风搬过来,等搬过来后才反应过来,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她怎么……怎么这么听赵妨玉的话?
    外面那样多的丫鬟,怎么赵妨玉偏偏瞪的是她?
    宋润澄还在迷茫,那边大夫人已经快速拉过被子,掖好被角,又替她拢了拢头发,收拾好仪容。
    家里有现成的医女,此时直接进来替赵妨锦诊脉。
    宋柏抱着舒姐儿,眼神一直紧紧锁定着赵妨锦,一进门时他便瞧见,赵妨锦此时仿佛三魂少了七魄的模样极其不对。
    等到医女诊脉,众人屏气凝神,宋柏才有一瞬回魂之感。
    医女凝眉一瞬,而后来不及解释,便火速掏出银针,请人回避。
    这无论如何看,都不是无事的模样。
    他纵然没见过多少女子生产,也知晓,生产时能让医女动用银针刺穴这种行为已然是凶险至极。
    一想到赵妨锦此时因为生子,而命在旦夕,宋柏心中便忍不住生出滔天怒意。
    他宋家历代都是纯臣,如今因为结了一门亲事,家中便接二连三的出乱子。
    之前的表妹,后来的仆人,再到如今,赵妨锦生子都险些遇害!
    朝中那些人,真是为了权势,什么脸面体面都不要了,连妇人产子都能伸出毒手……
    宋柏自知赵妨锦出事,必然是朝中之人下的手,否则赵妨锦一个内宅妇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因出门在外的宴饮上得罪了哪家夫人,从而叫人家豁出夫家全家,而想尽办法对赵妨锦下此毒手。
    能这般,只能是他朝中之敌。
    宋柏抱着舒姐儿,对大夫人与赵妨玉深深拱手:“此处劳烦岳母与王妃娘娘,家宅不严,生出祸事,此乃我宋家之祸根。”
    “今日之事,我必当给岳母与王妃一个交代。”
    随后便抱着舒姐儿大步流星的离开园子,拉着宋老尚书离开。
    不过一瞬,留在屋子里的人便只剩下赵妨锦与大夫人以及宋夫人母女。
    宋润澄原先还有些浑浑噩噩,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赵妨锦生孩子时动手,一时间又止不住的害怕。
    既害怕不知道是何人下作至此,也怕此事最终落到她头上,叫赵妨玉与赵家大夫人恨上她。
    今时不同往日,这样严重的事如果与她有牵连,那么即便是她母亲,也保不住她了。
    医女快速替赵妨锦施针,银针一根根刺入赵妨锦的身体,赵妨锦迷蒙之间,疼的想要抓住大夫人的手,却被大夫人反手按住。
    大夫人侧过脸来,眼神冷静,连带着有些心慌的医女都跟着将提着的心放下。
    “今日小女若平安无事,赵家当以千金酬谢。”
    医女知道治好了会有赏,只是没想到这赏……这么重。
    就是宫里的太医,一辈子也挣不到千金之数!
    一时间不免越发小心,原本便谨慎,如今更细致三分,恨不得将所有的手段都使出来。
    银针不断刺入赵妨锦的身体,帐子被掀开,丫鬟们又搬了几层屏风进来,牢牢将风挡住。
    赵妨锦已经神志不清,床榻之上不断传来血腥气,赵妨玉分不清那是之前的血,还是现如今的。
    银针刺穴,赵妨锦疼的面色惨白,崔妈妈接过刚出来的小郎君,张罗着奶娘喂奶,赵妨玉此时才将门外的弄波与醒枝喊来,将一直羁押着那小丫鬟不说话的小崔妈妈换出来。
    “有赖小崔妈妈了……”
    要不是小崔妈妈发现的及时,恐怕生产之后,正是诸人最为松懈,各自忙着向主人家讨赏,哪里会注意一个小小的,来给赵妨锦擦洗的小丫鬟,会想要是
    方才不换,是因为众人都在,她又是小辈,不好冒头掐尖,如今大夫人的人忙不过来,宋家的人又出了问题,她此时再出来,也算不上冒犯。
    赵妨锦迷迷糊糊的喊着疼,眼睛都睁不开,额头上满满的汗珠,赵妨玉掏出了自己的帕子,替赵妨锦一点点擦去额上的汗水。
    赵妨锦实在是疼,疼的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过去,浑身血液似乎都要流尽了,身上止不住的发冷,疼的厉害,却连动弹一下都是奢侈……
    赵妨锦疼晕过去,又很快疼醒过来,来回反复,看的赵妨玉与大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睛。
    赵妨玉忍了几回,终于在赵妨锦又一次疼晕过去后,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在赵家连破层油皮都是大事的赵妨锦,才嫁出来几年,如今竟被人暗害至此……
    这个世界上,若是将赵妨玉在乎的人排个等次,赵妨锦当排第二。
    小时候教她管教下人,护着她的大姐姐,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医女才停下手中动作,对大夫人道:“少夫人应当是在生产之时,接触了活血化瘀的药材,才有这血崩之兆。”
    医女一句话,屋子里四个人心中都狠狠一跳。
    水影低着头,她看着不动声色,实则早已经取了地上的香灰,以及赵妨锦床榻碎裂的茶盏碎片,茶水泼在地上,无法取得,但她机灵,拿自己帕子去吸地上的茶水,也算留证。
    医女抬起袖子,将额头上的汗水擦了擦,这一千金的酬谢已经十拿九稳。
    医女走到窗前,将托盘上的东西一嗅闻后,眉头狠狠皱起。
    不信邪一般又伸手从其中拈了一点点香灰,均匀的抹在自己掌心,站在窗前细细分辨。
    “这香料与水,都有问题。”
    “这两样东西,单用都是没有妨碍的。”
    “但这水煮过桃仁与姜黄,桃仁活血祛瘀,姜黄破血行气,另有疏通脉络之效,这两样本就是活血化瘀的药材,二者煮水,水中便有药效。”
    “幸而是少夫人不曾用下这水,否则神仙难救。更歹毒的是这香料之中,添加了少量的郁香,用量细微,难以发觉。”
    “这郁香并非药铺之中寻常药用的郁香,而是经过特殊炮制,药性极其浓烈的烈性郁香,此等药性,几乎浓缩了寻常郁香的十倍之力……”
    怪不得只接触了这一时半刻,赵妨锦便有了如此明显的血崩之相。
    这两样,无论哪一样都是奔着人命去的。
    医女被人请到隔壁的茶房休息,宋夫人与大夫人对视一眼,宋夫人当即便道:“此事与宋家无关,赵氏怀着我们宋家的嫡孙,无论如何家中也不会有人对赵氏下手!”
    宋夫人抢先自白,大夫人替赵妨锦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后道:“锦儿的事,出在宋家,她为你们宋家生儿育女,执掌中馈,如今连怀孕生子,都要被人算计……”
    “宋赵两家结亲之时,宋家承诺了什么,如今又兑现多少,宋夫人可还记得?”
    宋夫人哑口无言。
    大夫人不提被送去鹤王府避祸的舒姐儿,不提这突如其来的药,她只问,宋家的承诺做到了多少?
    此时咄咄逼人,只会将宋家的脸踩在地上,撕破脸只为逞一时之快,气是顺了,但往后赵妨锦还要在宋家做人儿媳,只会让她夹在中间难做。
    一味发泄无法解决问题。
    她的女儿在宋家受了这样大的罪,宋家人喜得金孙,谁来心疼她的女儿?
    她只是一个失望的母亲,她失望宋家身为吏部第一,却护不住自己的长子长媳。
    宋家该为此感到惭愧。
    她要将今日之事,换做宋家对赵妨锦的亏欠。
    大夫人一句话,问的边上的宋润澄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当时宋家与赵家门当户对,赵悯山身为户部侍郎,而后升任户部尚书,两家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
    赵悯山没落之时,宋家不曾伸出援手,纵然是宋家明哲保身,但也有冷眼旁观之意。
    赵家从不曾向宋家求援,无论如何,也不曾找赵妨锦,让宋家有一丝难做。
    如此体谅,换来的是宋家对赵妨锦的不上心。
    “宋家对不起妨锦,日后不会再有今日之事。”
    “今日若是晚上一步,宋家便该挂白了。”
    “到底是何人歹毒至此,还望是宋夫人,替妨锦掌眼。”
    赵妨玉一言不发,时不时替赵妨锦擦汗,赵妨锦面色不好,偶尔还会疼的打哆嗦。
    “去问问大夫,能不能烧个炭盆来,大姐姐说冷。”
    赵妨玉擦汗时,听见赵妨锦呢喃了一声,恰好她低头听见。
    大夫人摸了摸赵妨锦的手,心疼的替女儿摩挲掌心。
    “到底有多少人,盯着宋家,盯着大姐姐,甚至盯着舒姐儿,宋夫人可晓得?”
    大夫人不追究,代表的是赵家,但赵妨玉如今已经出嫁,又与赵妨锦关系极好,此时追问两句,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大夫人不好说的话,她来说,大夫人不好出的头,她来出。
    “宋家身在吏部,赵家平日里不敢劳动,只当做寻常亲戚走动,毕竟宋家地位要紧,不能拦了姐夫与宋尚书的仕途。但家宅不宁,又如何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