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如果有一天，您发现徒儿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您还会将小芸当作是您的徒弟吗？”
    小芸泫然欲泣，她看着秦明道，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
    秦明道则在听到这番话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
    杀人如麻的魔头？
    小芸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难道真如陈真所猜测的那样，小芸乃是上古大能转世，借助悟道茶叶的逆天功效使她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和道心？
    而小芸的上一世，竟是个魔头？
    秦明道不敢想象，小芸的上一世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不过，上一世的事情，与这一世又有什么关系？
    秦明道暗地里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什么上一世，他只知道这一世的小芸，只是个厨艺超凡，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于是心中长出一口气，秦明道看着小芸，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
    “傻姑娘，不管以前如何，也不管未来如何，你一直都是为师的徒儿啊。”
    感受到秦明道语气中的坚定和温柔，小芸脸上对于未来的恐惧总算是消减了许多。
    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啜泣道。
    “这几天晚上，徒儿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一个可怕的场景。在梦里，徒儿站在天上，脚下是数不尽的尸山血海，是密密麻麻的冤魂，徒儿很害怕很害怕！”
    这样的一个场景，对于小芸这样一个从未经历过杀戮的小姑娘来说确实会很恐惧。
    但秦明道却不以为然，因为就在白天，死在他手上的修士已经达到了千万之巨。
    于是，他看着小芸，柔声安慰道。
    “有些人，若是杀了乃是杀生，是惨无人道的杀戮。但有些人，杀了，是因为想要避免死更多的人，不用放在心上，这代表不了什么。”
    秦明道不了解小芸的前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但从小芸丹田中那道恐怖的力量来看，她的上一世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也许，她口中所说的的确不是什么很真实的梦境，而是曾经真切存在过的过往。
    对于这些，秦明道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只能这般为她开解。
    只是面对秦明道这番开导，小芸却又摇了摇头。
    “不是的师父，除此之外，徒儿还感觉自己最近变得冷漠了许多，漠视生命，漠视所有人，那种感觉很可怕，徒儿害怕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徒儿……。”
    “徒儿会变成那样吗？”
    小芸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明道，眼神中写满了迷茫和无助。
    秦明道知道，现在的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需要一个权威的回答。
    于是迎着小芸的眼神，秦明道几乎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因为，有为师在！”
    “去吧，好好睡一觉，一切尽在为师掌握之中。”
    “真的吗？”小芸半信半疑。
    这还是她第一次没有完全的选择相信秦明道这个师父，由此可见，这件事带给她的无助将是多么的恐怖。
    见状，秦明道再次点头。
    “真的！”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情绪表达，秦明道表现的很平静，也很淡定。
    但这恰恰让小芸觉得一切真的在秦明道的掌握之中。
    似乎终是放下了压在心上的巨石，小芸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在秦明道的目光中缓缓转身走出门外。
    相比来时的沉重，去时显得轻松了许多。
    送别小芸之后，秦明道躺回床上，心中五味杂陈，烦闷之感愈发浓郁了几分。
    这件事当然不在他掌控之中。
    秦明道对此甚至可以说一无所知。
    而恰恰是这种不在他掌控之中的感觉最是让秦明道不喜。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公鸡的啼鸣将秦明道凌乱的思绪一瞬间拉回到现实中来。
    透过窗户，此时的外面天光微亮。
    秦明道索性起床走出房门。
    此时差不多相当于前世蓝星凌晨四五点钟的样子，太阳还没有升起的征兆，但清晨的云起镇已经开始起雾。
    空气中有些轻微的凉意。
    秦明道一个瞬移来到东海边上，此刻大海的波涛逐渐趋于平稳，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显得有些幽深黑暗。
    秦明道漫步走在海滩，海风一点点拍在脸上，让他的心情渐渐平缓了许多。
    “把剑还我……”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远处，秦明道循声而望，与此同时一个瞬移到达声音传来的地方。
    “无良，又和你大师兄在此比试吗？”
    只见海滩上，叶云和无良面对而战，叶云手持一柄长剑，不是小白，而是无良曾在神明传承中得到的那一把。
    而无良站在叶云对面，脸上充满了怒火。
    见到秦明道到来，叶云和无良顿时被吓了一跳。
    二人急忙站直身子，齐齐行礼。
    “拜见师父！”
    对于这两位徒弟，知道二人命格的秦明道见此已经见怪不怪。
    闻言他笑了笑，露出一副不知道结果的模样，笑问道。
    “怎么样，你们二人此战结果如何？”
    无良闻言脸色稍稍有些不自在，没有说话。
    叶云则是笑着道。
    “很遗憾，无良师弟他还是输徒儿半招。”
    “是吗？”
    秦明道笑道。
    “那你作为大师兄，可要多指点指点你无良师弟啊。”
    叶云点头。
    “放心吧师父，徒儿一定会对无良师弟多多指点的。”
    说到师弟这两个字的时候，叶云很明显的加重了几分语气。
    秦明道笑而不语。
    忽然他看向叶云手中的剑，心中来了几分兴趣。
    “这把剑可否给为师看看？”
    叶云急忙将剑双手递给秦明道。
    “师父想看当然可以。”
    无良闻言在旁冷哼了一声，开口道。
    “这是我的剑，拿着我的剑给师父献殷勤，呸，不要脸！”
    叶云闻言瞥了瞥无良，理所当然的道。
    “以前是你的，但现在它已经是我的了。”
    “明明是你从我手里抢过去的……”无良怒目而视。
    叶云假装看不见无良难看的脸色。
    “对啊，我抢过来的，所以它是我的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无良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因为越说他越是觉得脸色发红。
    比试打不过就算了，武器还被抢了，以无良心中的傲气，单单只是想想就感觉羞愧难当。
    而在两人还在争论的时候，秦明道已经将剑拿在手里细细打量了起来。
    “不愧是太虚真神的武器，好剑！”
    说着，秦明道脸上忽然出现了些许的惋惜，又接着道。
    “可惜，这剑被为师弄了一个缺口，倒是有些美中不足了。”
    剑锋之上，哪怕只是借着夜色也能清晰看到上面的豁口，正是当初秦明道一拳打穿地宫之时造成的。
    这不可谓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