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东荒城城主司徒万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同样大惊失色。
他愣神了许久，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回去。”
“回去？”
他的身旁，之前开口的神明强者面露不甘。
“用摆渡人来对付秦明道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从此屈居于秦明道之下，丢下我们神明强者的尊严？”
闻言司徒万里没好气的哼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想吗？事到如今，不说秦明道对摆渡人有恩，不可能说动后者对他出手，就算是说动了又怎么样？没听见秦明道安然无恙吗？”
“横渡界海他都能做到，平安归来自是毫无悬念，到时你能承受得住他的怒火？还是我能？还是那些人能？”
说罢，司徒万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不做丝毫停留。
而之前开口的神明强者却是站在原地，忽然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缓缓靠近另一群人。
“各位道友，你们呢？我们几人全都是因为家中子弟杀了几个凡人，被那秦明道无情清算，这个仇，你们就这么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别说杀几个凡人，就算是屠了几座城又怎样，我孙儿的命难道还比不上蝼蚁般的凡人……”
一人缓缓抬起头，露出藏在黑袍之下狠厉无比的面容，咬牙切齿。
其他几人也同样纷纷露出不甘之色。
但一想到之前摆渡人十一口中说出的话，他们又对此深感无力。
“我等想利用摆渡人对付秦明道，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想要报仇，唯有另寻他法。”
一人低语，沉声开口。
话音落下，忽然一人摇了摇头，道。
“这个机会太过难得，我们不能错过。”
“道友有何妙计？”
其他几人纷纷将目光落在此人脸上。
开口之人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妙计算不上，各位可还记得那名出手狠辣的神秘女子？”
几人点头。
“自然记得，此人修为奇高，出手无情，我们中有不少道友的家族子弟都曾死在此女手上。”
说话之人点头，而后道。
“此女看样子应该是秦明道安插的一手暗棋，虽然执法堂不愿承认，但其所作所为分明证实了这一点。想要杀秦明道太难，但我们可以先借摆渡人的手将其除掉，断秦明道一臂。”
此话一出，几人的眼中顿时泛起亮色。
“此计可行，正好那秦明道不是不愿公开那名女子的身份吗？外人看来他们之间没有关系，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让秦明道也尝尝断臂之痛。”
……
几人低语的时候，摆渡试炼也已经落下了帷幕。
十一看着叶云，笑着辞别道。
“小友，我等还有要事要做，就不多停留了，期待他日在九州与你相遇。”
叶云点头，“前辈……”
十一打断道。
“小友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十一大哥就好。”
叶云踌躇了会儿，拱手道。
“好吧，十一大哥一路保重。”
十一回礼，抱拳。
“叶云兄弟，他日秦前辈回到八荒，替我向他问好。”
“好。”叶云点头。
“告辞。”
十一又面向诸葛明月几人，一一拱手。
几人也赶紧回礼，“一路保重。”
十一转身，他的身后，摆渡者试炼台缓缓消失，摆渡船开始启动。
还停留在此处的修士远远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思绪无比复杂。
一年一度的摆渡试炼又结束了，他们依旧没有得到登船的机会。
满怀期望而来，看着别人登船而去，而下一次，又是一年之后。
许多人面露感叹，拱手远送。
“恭送摆渡者大人……”
“恭送摆渡者大人！”
……
“大人留步。”
但就在所有人都在相送十一几人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大喊从远处发出。
紧接着十数人飞到近前，不由分说齐齐下跪，表情悲怆，声泪俱下，高声哭诉道。
“请求摆渡者大人主持公道，还八荒大地一个朗朗乾坤！”
“请大人主持公道……”
十数人一齐高喊，声音震天。
配上他们脸上的悲壮，直叫人见了只觉得好似有天大的冤情一般。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跪倒在地的十数人身上，就连十一也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来。
“怎么回事？”
他沉声问道。
见状，台下跪地的十数人中，一人抬起头来，声音如泣如诉。
“禀告大人，近日八荒出现了一位女魔头。她修为奇高，狠辣无情，见人就杀。我等家中亲人子弟，死在她手上的不计其数。”
“这还不止，此人甚至屠宗灭城，残暴不仁，满手鲜血。”
“恳请大人出手，替八荒主持公道……”
“恳请大人主持公道！”
十数人一齐高喊，然后以头抢地，久跪不起。
“竟有此事？”
十一皱眉，声音发冷。
身为摆渡人，他们的职责本是摆渡有缘人，但若遇不平事，十一也绝不能容忍。
台下，跪地的十数人见十一发怒，心中纷纷涌现出几许阴谋得逞的意味。
他们高喊，哭诉。
“禀大人，此事千真万确，我等愿以道心起誓。”
见此情形，十一的眉头狠狠皱起，他目光看向叶云。
此时的叶云心中已经想到了什么。
那晚救下他们几人的神秘女子，大抵便是这些人口中所说的魔头。
只是面对十一的目光，叶云却是没法反驳。
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哪怕，那人所杀的几乎都是该死之辈。
这时，十一看着台下数人，开口问道。
“据本座所知，八荒已成联盟，盟主正是秦明道前辈。他老人家品行高洁，大慈大悲，若真如尔等所说，秦前辈为何没有出手伏魔？”
界海中短短时间的相处，十一自认十分了解秦明道的品行。
倘若不是心中仁慈，自家师弟十三开口冒犯之时就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