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值一场暴雨。
夜晚,格外沉闷。
大雨不断冲刷着城市,淌过一座高楼大厦上的大荧屏。
那大荧屏上的脸,是个风情万种的女明星。
却在下一秒,偌大的大荧屏变得空白一片。
连带着左下角落下的一行字——环蔻全球代言人:姜里。
也消失不见。
仿佛被踢出一个看不见却又长久存在教人畏惧的圈子……
姜里睁开眼时,就对上镜子中一张苍白到极致的脸。
卧室昏黄的光线,映出一双麻木无神的眼睛,瞳孔倒映出满镜子的红色口红印。
口红密密麻麻在镜子上划着,触目惊心,只在镜面写满了一个字。
「脏」
“这是什么五脏六腑?”姜里皱眉,感受到手腕上剧烈的疼痛,深可入骨的刀伤静静躺在腕间,嫣红的鲜血不停的往下淌。
穿来就赶上自杀现场。
大概是她这几次最惨的一回了。
姜里从卧室中杂乱的翻出医药箱给自己止血,起来的时候大脑一阵头晕目眩,也不知道这身体是饿了多长时间没吃饭,轻飘飘的跟张纸似的。
长得这么好看,折腾自己身体干什么?!
姜里一眼扫去手腕上的伤口,就知道要留疤。
窗外仍旧是轰鸣的暴雨声,卧室大的空旷,柔软而奢华,四面都刷成了粉色的墙,镜子镶嵌在名贵的梳妆台前,桌台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大牌护肤品。
歧归还没有出现,姜里给自己处理完伤口,鉴于身体的状况,很明智的拨打了120,然后头晕目眩的等待救援。
找医药箱的时候,她发现卧室的床头柜前,放了一张遗书。
遗书很短。
只写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把自己所有的财产捐给慈善机构。
而第二句,她写——
「先生,我再也不做任何人的替代品了。」
字迹隽秀,字迹间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多少心灰意冷,才到现在千疮百孔。
姜里翻起那张遗书看了两眼,嘴角一扯,平静将遗书扔进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
毕竟是遗物。
扔了不妥,先这么保管吧。
“叮,目前作恶值:-21%。”
“?”
不是哥,你混的是真差啊!
“来咯宿主!”歧归冒出来说道。
歧归来的时候,姜里还在翻看网上的热搜。
——知名大陆一线女明星官宣退圈。
——据传姜里被大佬封杀。
啧。
“欢迎来到京港风月文。”
每个人心中,都曾梦想着出现一份完美无瑕的爱情。
爱情的对象要强大、专一、身份显赫。
港区大佬陈郗琮,在幕后稳掌商业帝国,行事低调,这样一个人,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他从小养到大的小青梅——岁岁。
可惜小青梅是京都的千金小姐,只在港岛住了十年,就因为家里人的要求被迫回了京城。
京港风月,千里之隔。
凡是她人,皆为替代品!
你说有点好下场也行,可惜下场凄惨。
唐今岁在港岛的那十年,无法无天,任性妄为,更在年少时就跟几位大佬产生了情愫。
她出身京都不是寻常人,生的又粉雕玉琢,活生生像个糯米团子,不任性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
港区背后的几位大佬都玩起养成系,用尽一切权势呵护唐今岁成长。
从六岁来到港区,跟着港区大鳄——她的爷爷居住,到十六岁,离开港区。
是命运本该如此,唐今岁跟几个人纠缠不休,但她心中只把他们当成自己最亲近的哥哥,除了陈郗琮。
当小小的唐今岁意识到自己对陈先生这段非同寻常的情愫之后,她认为自己玷污了这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纯洁感情,也成了她逃回大陆的一个原因。
十年。
唐今岁走了,回了京都。
但故事并没有结束。
她离开港区后的日子里,她的身影始终在几位大佬的心中徘徊不去。
因此以后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成了她的替代品。
所以陈郗琮在孤独寂寞了很久之后,看到了原主!
那张脸,三分相似,足矣!
如果说唐今岁和陈郗琮的爱情,是青梅竹马,温柔有加。
那姜里和陈郗琮的相遇,从头到尾只是一场强取豪夺,又错付真心的悲剧。
两个女生的十年,以爱情之名,是如此不同。
当时原主只是一个从大陆漂洋过海过来,战战兢兢努力接戏的小演员,哪怕是在圈子里,也只是个小透明。
被陈郗琮强行看上,囚为金丝雀。
他连威胁人都是轻描淡写的,甚至不用他本人出面,只是手下人的句句通知。
犹记初相识的那个夜晚,港区富人圈的幽静别墅,四面环岛的海风,昏昏暗暗的灯光中,他一身黑色西装,沉默坐在暗处,灯光给他镀了一层浓厚的影,连阖眼都似一种高不可攀,然后在无名的视角中,缓缓抬眸看她。
那仿佛是一生中无与伦比的慢镜头,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倨傲藏在他眼角数年,欣赏着她,淡淡一笑。
“别怕。你穿红裙子的模样,很美。”
今夜玫瑰很美,是他寂寞的消遣。
那时原主惊惶不安,并未看懂他眼中的欣赏,冰冷的像是衡量着一个物件。
透过她,寻故人余韵。
此后十年,她永远记得初识陈郗琮的那一夜。
深刻的堕入命运。
而她面对他,从来没有拒绝的资本。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被动的悲剧。
开始还是结束,期限有多长时间,从来不是她说了算。
从无人问津,到声名鹊起。
陈郗琮给过她最风光的六年。
火遍大江南北。
更甚——原主不只是陈郗琮眼中的替代品。
很可笑,港区其他的几位大佬,因为那张跟唐今岁有几分相似的脸,寂寞之余都把她看成替身。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港区这个翻手为云的阶级圈子,原主没有任何身世背景,唯一能让她站到现在的,只有陈郗琮的庇护。
可陈郗琮也仅仅只是把它看成了一个金丝雀而已!
那是用来玩儿的,替她遮风挡雨?陈郗琮认为不值。
于是原主每次都只能对他们笑脸相迎,恭敬有加,任由人折腾,不敢丝毫埋怨。
直到她来到港区的第八年——
*
郗:xi,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