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赶听到这里不由叹息一声,多好的小伙子,多好的岁月年华就这么没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身边的人死去他是否能接受的了,希望那种感受他永远也体会不到。
“所以您的孙子就是因为那场车祸去世的吗?”
胖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林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句,很显然段亦行肯定是因为本次车祸受伤过于严重离开的啊。
要不然关老太说这个干什么?
而胖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挠了挠头刚要给关老太道歉,结果她竟然说出了一句语出惊人的话。
关老太放下手里的工作,摘下眼镜,眼神盯着天花板,她的思绪似乎已经飘离到很远的地方,缓了缓才开口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我孙子是车祸没抢救过来才离开的。”
林赶心里一顿,他和胖子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心说不会吧……
“难道是医疗事故?或者被人谋杀了?”
胖子只想到了这两种可能性。
关老太摇摇头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从医院醒过来时我听到的信息是,我的大孙子已经抢救过来了。
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他又突然死亡了……”
“突然死亡了?”林赶和胖子异口同声的问道。
怎么会突然死亡?
难道是回光返照?
虽然人被抢救回来了,可实际上并没有救活,只是身体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对啊,如果是这样,医生不可能不知道,更不会随便下“抢救过来了”的结论。
作为医生,一旦你说了这句话,就是给了家属无上希望,没有十足把握他们不可能随随便下结论。
可是既然抢救过来了又怎么会突然死亡?
是否有其他病症,或者术中有什么问题,医生肯定都会了解清楚的,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们更不会宣布成功。
那么既然医生已经抢救成功,病人又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难道像胖子说的一样,是被人谋杀了?
林赶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想法。
无数支离破碎的碎片瞬间在林赶大脑里重组起来,一幅幅拼凑而成的画面在他眼前重新倒退回放。
那种恐怖而窒息的感觉一下子占据了他的全部思考,他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
林赶只觉得浑身麻痹,一股无比强大的压抑传遍全身。
段亦行被抢救回来了,可是又被谋杀了?
难道杀他的人……
杀他的人……
又是他自己吗?
杀段亦行的人是段亦行自己?
那他和许桉雅岂不是同一个事件?
而且,这起事故是发生在五年前,也就是说,五年前已经有这种情况出现了?
林赶的表情越来越难以控制,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这件事在五年前已经发生,那没人发现吗?
胖子发觉了林赶的异常,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直到胖子拉起他要离开时,林赶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
“大哥你终于醒了,你是不是又魔怔了?”胖子非常无语,在他看来,最近的林赶实在反常,以前的他就像一摊烂泥,啥事儿都不会操心不会管。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林赶神色有些慌张,他一把拉起关老太的手,恳求的问道:“奶奶,您有没有段亦行的照片?让我看看这位了不起的青年长什么样子。”
关老太没有把被林赶攥住的那只手抽出来,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打开了手机。
“这个就是我大孙子,你们看看吧!”
林赶接过手机,里面正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阳光帅气的男孩儿,他坐在轮椅上扬着手臂,他的笑容是那么的天真烂漫,以至于第一眼看上去好似ai绘画出来的一样。
那时候大黄还非常小一只,它站在段亦行的双腿上,学着小主人扬起脑袋。
画面十分和谐且温暖。
“该说不说,您大孙子确实挺帅的,别看他双腿残疾了,可他给我的感觉却十分阳光。”
胖子忍不住夸赞两句。
关老太点点头,沉声说着:“是啊,我这大孙子活泼开朗,要不是已经去世了,我想他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
“您节哀!”
胖子不敢往下聊了,他怕一会儿把关老太聊的难受了。
本身关老太岁数就不小了,情绪不适合太激动,万一给整激动了出点什么事儿,他们还真不好收场。
关老太和胖子说的话林赶一句没听进去,他只是默默地记住了照片里的人。
“对于段亦行的突然死亡,医院或者警方没有给出明确结果吗?”
关老太摇摇头:“已经五年了,一开始案件有什么进展还会有人和我说一声,后来就没人提这茬儿了,我想应该是结案了或者是查不到了,说实话我也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反正我孙子已经去世了,真相如何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一个牵挂,就是大黄!”
“奶奶您放心吧,不管结果如何,我会努力调查清楚的。”
林赶说出这句承诺并不是盲目的,他已经有些被激怒了,接二连三的怪事频频发生,原本他只想做一只慵懒的,每天只会晒太阳的咸鱼。
可老天爷似乎并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似乎时时刻刻在挑战他的底线。
林赶不是泥捏的,他也是有脾气的,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他是食物链最顶端里的一个优秀成年人?
关老太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对于真相,她似乎已经毫不关心了。
反而是胖子连忙扯了两下他的衣角,侧过脸用手挡住嘴小声的嘀咕:“你丫有病啊,没事承诺这干什么?你以为你是侦探柯南啊?”
“奶奶,您还有其他细节要跟我说一下吗,越多越好!”
林赶并没有回应胖子,既然已经决定要趟这趟浑水,那自然是细节越多就越好。
“后来这个家只剩下我和大黄了,一开始我们都无法接受孙子的离世,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久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也就慢慢变淡了。
我以为大黄也是如此,谁知道它啊……比我还要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