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真的要与本王断了这二十年的兄妹之情?皇妹可还记得儿时,这桂花糕,本王每回进宫都会给皇妹带。”贤王也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本宫当然记得,那时还有二皇妹呢,皇兄会给我二人每人带上一份。
可自二皇妹与那疏勒国和亲后,皇兄就再也没有给本宫带过这桂花糕了。”楚云漓淡淡回道。
“那时……云卿不过才十五岁。”贤王慢慢嚼着嘴里的桂花糕,眼底竟冒了红。
“既然皇兄如此重兄妹情义,那本宫今日便不再拐弯抹角了。
敢问皇兄,乘渊的死可是皇兄所为?”
楚云漓的双眸透出无尽的寒意,媚眼锐利如刀,紧盯着楚乘贤不放。
整个主厅顿时陷入了沉寂,三人谁都没有再出声。
片刻后。
楚乘贤押下一口茶,从容自若的看向楚云漓:“皇妹既然已怀疑本王,那皇妹便去查,若是查到了证据,皇妹可直接与本王去圣上那里对峙,亲自替乘渊报仇。”
楚云漓冷眸似箭,声音冰冷:“好,若本宫查到是皇兄所为,本宫定会亲自送皇兄一程。”
楚乘贤自嘲般的冷笑几声,又拿起一块桂花糕面无表情的放进嘴里。
“本王不瞒皇妹,本王就是想要这九五至尊之位,以我的贤能才干,文治武略足以配得上这个位子。
这么多年来,本王为大楚尽心尽力,且不说万死不辞,但也是赴汤蹈火,竟只落得一个京兆府尹的位子。
本王是堂堂皇子,皇家血脉,竟不如那些世家大族嫡子们,空手而来的官位,这如何能称得上公正!
本王不足十岁就被赶出宫去,立了王府。就连本王的母妃重病在榻,他都不允本王进宫探望!
皇妹觉得这样的陛下他是一个明君吗?他配当一个父亲吗?他何时有把自己当做一个父亲!
云卿死的时候不过才十七岁!现如今,楚云妍竟也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楚云漓急着打断了他,以免贤王再说出更多大不敬的话:“皇兄慎言。”
可贤王好像很无所谓,声音低哑浑厚:
“本王并不想与皇妹为敌,本王要做这楚国的皇,要改写这些悲剧,依本王的才能和见识,若本王登基,我们大楚的国力将要比现在要强上几倍!
现在的楚国,自上而下令人失望透顶,国不像国,君不像君,臣又如何能像臣!
皇妹有没有想过,父皇为何至今都未立储?那是因为他……”
楚云漓立刻阻止了他:“既无他事,皇兄请回吧,三皇妹明日由大理寺卿护送即可。”
楚乘贤只好作罢,冷眼看向沈知:“解药。”
楚云漓伸出手指,戳了戳沈知:“给他,让他走。”
沈知见楚云漓脸色很是难看,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药丸,扔了过去,还不忘警告贤王:“以后少惹老子,不然让你真的断子绝孙。”
贤王接过后立马服下,转身就走。
南星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身后……
沈知看向楚云漓,咂咂嘴:“就这样放他走了?还没问金矿的事儿呢,还有……”
楚云漓满目愁容,起身就往寝房方向走,头也不回的说道:“本宫乏了,回房歇息,你赶快去衙门办案,不许跟进来。”
沈知见她神色特别低落,便也不再多问,与司徒南聊了几句话,便直接去了衙门大牢,审那宋知州去了。
可不管沈知怎么审,这宋知州就是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是他干的,那些金子都被他挥霍了,其余的都在私府里。
沈知刚想给他用大刑,逼他说出来幕后黑手,可那宋知州竟咬舌自尽了,舌头都被咬掉了,可见他心中决绝。
沈知双手负在身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大牢里,看着那宋知州那早已写好的供状。
“大人,这……宋知州尸体如何处置?”叶章看着地上的尸体,拱手问道。
“先放停尸房里,你带人去将宋府查封,里面任何东西都不许动,全是赃物,要如数上缴,让兄弟们把嘴闭严了,一个字都不许对外透露。”
“是,属下领命。”
沈知意味不明的扫了他一眼,而后拂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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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晚膳时,荔园特别热闹,连那凉无欲都来了。
凉无欲拿着酒壶坐在廊下,静静地望着月色,楚云漓坐在他身旁,也在凝望着夜空。
“对了,师姐,你们宫里是否有一位姓柳的妃子?”凉无欲抬手与楚云漓碰了一杯。
楚云漓懒洋洋的回道:“嗯,何事?”
“是……我父皇,既然两国现已交好,我就直言不讳了,这位柳氏妃子曾是我北凉的暗子,是我父皇的贴身暗卫。
当年潜入你们楚国,为刺探情报,后来就失去了联络,我父皇十分喜爱这位女子,打探多年才得知她已入宫为妃,她现在可还尚在人间?”
楚云漓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凉与欲:“你是说柳妃,她是北凉人?”
“是啊,是我父皇的贴身暗卫,当时我父皇还未继位,只是皇子。
这么多年,父皇一直念念不忘,对她心有愧疚,她可还好?”凉无欲一脸诚恳的看向楚云漓。
“本宫记得你们北凉有一种剧毒,叫曼陀沙。这曼陀沙只有你们北凉才有吗?”楚云漓急着追问。
凉无欲又老老实实的回答:“是,这曼陀沙只生长在我们北凉,这种苦寒之地,剧毒无比。”
“那你们北凉的人都会随身携带这种剧毒吗?”
“这曼陀沙虽是剧毒,倒也很是珍贵。只有宫里的人才会有,一般都用于……自尽。因为曼陀沙只要饮下一口,便会顷刻间七窍流血而亡。”
楚云漓的心瞬间扭成一团,她不敢去想楚乘渊死时的惨状,猛的灌进去一口女儿红。
“咳咳……”
“师姐你怎么了?”凉无欲见她有些不对劲。
“无事,柳妃她还活着,你面见陛下时就能看到她了,大皇子楚乘贤就是柳妃所生。”楚云漓拍了拍胸口。
“哦……你们那个沈将军找到了没?我听我们主帅说,他一年前在北凉战场上失踪了。”凉无欲又问道。
这时沈知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眉头拧到了一起,看向凉无欲:“你是说沈泽川失踪了,一年?”
凉无欲被他吓了一跳:“师姐夫,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啊,你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