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陛下恩准后,本宫便要直接弹劾楚乘逸,越权办案,无故将人关押至诏狱。
再将蝶衣交回大理寺处理,到时候就让司徒南找个由头,草草结案即可。”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内。
楚云漓已跪地一刻有余,可楚琰帝始终未发一言。
楚云漓是个急性子,实在不耐烦了,故意揉着腰,轻叹一声。
楚琰帝这才将目光投向她,眸中幽深如海:“皇儿怀有身孕,不宜久跪,快快起身。”
楚云漓站起身来:“多谢父皇。”
楚琰帝开口问道:“皇儿为何要设立这都察院呢?”
楚云漓抬眸望向楚琰帝,目光诚恳,语气坚定:“父皇,如今我大楚虽繁荣富盛,然朝中仍有诸多官员贪腐成风,严重至极。
儿臣深知父皇为此日日夜夜,劳神费心、伤身伤神。
儿臣设立这都察院,只为替父皇分忧,整肃朝纲之不正风气,还望父皇成全儿臣的一片孝心。”
楚琰帝的眼中泛起刺骨的冷意:“皇儿这是要入朝参政吗?”
楚云漓又说:“儿臣不过是想为父皇排忧解难,为楚国扫除奸佞乱党。
请父皇放心,都察院不论何时,皆只听命于父皇一人。
儿臣甘愿成为父皇手中的一柄利刃,护佑父皇,护卫大楚。
另外,儿臣还要为父皇献上一颗神药。”
楚琰帝眼中顿时冒光,欣喜若狂,急步走下大殿,将楚云漓扶到一旁坐下,又命人给她呈上茶水。
“皇儿怎一直站着讲话,快喝点茶,润润嗓子,皇儿的这份孝心令朕感动万分。
漓儿到底是长大了,懂得想要为父皇分忧了。”
楚云漓心想:果然还是需此物,唉……
楚云漓直接掏出一颗硕大的黑色药丸,放到楚琰帝面前。
她谨慎地四处张望一圈,神色严肃,尤为小声道:“父皇,此乃玄门的神药,由世代掌事所拥有,代代相传。
数百年来仅此一颗,父皇务必每日悄悄服下。”
楚琰帝欣喜若狂,刚要伸手去拿,但仍惺惺作态:“皇儿为何将这东西给朕?此物有何用处?”
楚云漓直接拿起神药放进楚琰帝手心,比方才的声音还小:“父皇有所不知,此药可保父皇长生不老。”
楚琰帝挑眉看向她:“哦,世上竟有此物?”
楚云漓满目真诚,用力点头,后又撒娇道:“父皇莫非信不过儿臣?您明日便可一试,定然能让父皇精神抖擞、龙威大振。
儿臣绝无觊觎皇位之心,儿臣只是见父皇这几年为国事操劳,容颜渐老。
儿臣打心底里心疼父皇,这才想要设立都察院。”
楚琰帝此刻脑里只有这神药,突然间握住楚云漓的双手,眼底噙泪:“皇儿有心了,父皇这些年没有白疼你啊。
想立都察院那就立吧,这皇位早晚也是皇儿的。
既然皇儿有此等孝心,待都察院设立之后,皇儿便入朝参政吧。
但务必要护好自己身子,莫要伤着朕这个小外孙啊。”
楚云漓欣喜万分,又跪在地上:“儿臣多谢父皇,儿臣定当不辜负圣恩。”
楚琰帝赶忙将楚云漓扶起,将一枚金色令牌放于她手中:“这是朕的令牌,见此令犹如见朕。
有此令牌在手,你想用多少银两,想调用何人,尽管去用,绝无他人胆敢加以阻拦。”
楚云漓又摇着楚琰帝的衣袖,撒娇道:“那父皇……都察院该设置在何处呢?”
楚琰帝捋了捋胡须说道:“大理寺旁不是还有一处空闲的官宅吗?
就定在此处吧,朕这就下旨,派礼部之人即刻动身前去修缮。”
楚云漓:“是,儿臣多谢父皇。
父皇,眼下就有一个小案子,儿臣觉得……”
楚琰帝现在一心只想琢磨这长生不老药,直接打断了她,挥挥手:“漓儿觉得不妥去办就是,父皇信得过漓儿。”
楚云漓早已看穿:“是,多谢父皇,那儿臣就先去筹办此事了。”
楚琰帝更是忙着赶人,道:“皇儿快去吧,朕马上就下圣旨送到你府上,明日也会在大殿之上宣告此事。”
楚云漓默默退出御书房,看着手里的令牌,暗自冷笑: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竟抵不过一颗长生不老药。
本宫真不知该喜还是忧……
儿臣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尽过孝了。
日后倘若与您兵戎相向,也实属被逼无奈。
这时,沈知戴着面具悄声而来,满目担忧地看着她:“漓儿,没事吧?”
楚云漓冲他笑笑,将两块令牌递在他手里:“无事,事已成了。
你赶快拿着本宫与陛下的令牌,去找司徒南,带人先去诏狱将蝶衣押回大理寺。
本宫要再回趟寝宫。”
沈知趁着四下无人,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道:“那漓儿也早点回去,我先出宫了。
好乖乖,回去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楚云漓微微仰头,撒娇道:“本宫今日要吃烤鱼,要你去钓。”
沈知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笑:“知道了,小馋猫。
这么冷的天儿,你要我下河,那你回头可要补偿我。”
楚云漓轻推了他一把:“美得你,都与你说了节制,你不是身强体壮吗?每日有的是劲儿到处使。
本宫就要吃你亲手钓的鱼!”
沈知宠溺地笑了笑,而后快步离开。
沈知刚走,楚云漓就在通往自己寝宫路上,碰到了正在宫中巡逻的楚乘逸。
楚乘逸虚伪至极,竟立马走过来行礼:“臣弟参见皇姐。”
楚云漓眼神冷漠:“本宫可受不起,三皇子在北凉待了几年,不仅率领大军凯旋而归,就连这心思竟也多了不少。
看来在北凉着实学到不少东西,尽是些阴险狡诈、阳奉阴违、六亲不认的勾当。”
楚乘逸起身后,轻笑数声:“皇姐此话言重了,本王只是想要那颗神药,并非想要与皇姐作对。
那位蝶衣姑娘,本王可是未敢伤及她分毫。
不知,皇姐可考虑清楚了没?”
楚云漓颇为不屑,冷笑一声:“那可是我门中数百年来的秘药,此等要紧之事,本宫难道不应多思量几日吗?
三皇子不是给了本宫三日时限吗?
这一日都还未过,就如此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