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内，那奔流不息的灵气，似乎占据了食道和肚子，让鸡肉无路可下。
    钱多多努力了半天，鸡肉在嘴里快变成肉丸，仍吞咽不下。
    “刘老……”钱多多轻轻喊道。刘伯离此时已回金蟾，摆着奇怪的造型，看来也是在练功。
    “吃完了？”刘伯离问。他此刻用练功掩饰心头的狂喜，正想着如何和钱多多相处，如何开始教导钱多多。
    “吃——吃不动。”钱多多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烤熟？”
    “不是。”
    “我烤焦了？”
    “也不是——现在肚子是饱的。”钱多多用手背蹭了蹭嘴。
    “哦。那我先收起来。不，你试试灵识，应该也可以将灵鸡收入金蟾。”
    “我，行吗？”钱多多不敢相信，犹豫再三，对着鸡腿，心中默念“收”。
    灵鸡消失了！
    这也行！
    钱多多惊呆了：收可以的话，拿是不是也行？
    看着灵鸡，钱多多灵识一动，灵鸡又出现在手上。
    “诶、诶、诶，金蟾听我指挥了。”钱多多咧嘴，笑着说。
    “嘘。”刘伯离制止钱多多继续大声说话，“这金蟾有储物功能，千万别让人知道。财不外露，以免引来灾祸。”
    “这个很了不起？修仙世界这种宝贝很少？”
    “能储物的宝贝比较多，但像金蟾这种储存空间大，而且能放进魂体的却是极少。”
    “魂体？什么是魂体？”
    “我就是魂体。只有灵魂，没有肉身。”刘伯离一指自己，“最紧要的是，这些年来，金蟾从来没有过主人，你是第一位。这也许和初灵之气有关。”
    “是不是？对了，你在这里住了许多年，你说的肯定没错。”钱多多得到这初灵之气可真不容易，酸痛难忍，没日没夜苦练。金蟾吃了钱多多这初灵之气，自然要回报一些好处。
    钱多多将灵鸡变进金蟾，又把它变出来，反反复复，玩得不亦乐乎。
    玩腻了灵鸡，他又玩灵参，将三五根灵参搬进搬出。
    灵参也玩得没意思了，钱多多看向金不换的尸体。这么大的东西，也能搬动？灵识一动，果然把金不换的尸体挪到外面。只是在原来的地方，还有一层淡淡的烟，像清晨池塘上的雾。
    “那烟是什么东西？”钱多多问在金蟾里歇着的刘伯离。
    刘伯离瞅了一眼，“金不换的魂。”他隐瞒了一点，刚才他把金不换的魂与钱多多的融合了一部分，钱多多这才拥有了金不换的灵魂气息和所有记忆。
    “这么薄？”金不换的魂若是像刘伯离这样，钱多多还真有些害怕。稀薄得快没有了，倒让他放心。
    “重伤，修为低，意外死亡。”刘伯离一下给出三个原因。
    “他能不能像你一样，以魂体存活？”都是魂，区别怎么这么大。
    “难。他的魂太弱，现在是沉睡状态。”
    “我要把他移出来，会怎么样？”
    “魂飞魄散，回冥间。”
    虽然钱多多不喜欢金不换，无意中砸死了他，可钱多多和他无怨无仇，不能杀他两遍。金蟾空地这么多，让他待那吧。再说，刚才修炼金光术，自己也有意无意参考了金不换的经验，这才如此快捷突破到第一层。
    钱多多挠了挠头，决定不碰金不换的魂。
    既然进入凝气一层，钱多多得好好巩固一下。帛书上讲，金光术第一层可以灵力外放，隔空驭物。
    他心想：“刘老能像蜘蛛网那样抓住我，闫栖能让木剑在空中飞，不就是隔空驭物吗？”
    从金蟾里取出灵鸡的两只爪子，钱多多发现爪子竟有手掌大小，入手极重。两只爪子相互碰撞，居然发出金石之声。用爪子在岩石上划过，竟划出重重的一道凹槽。
    “这灵鸡爪子比地上的木剑重一些，也更好玩，同样是个利器。要戳谁身上，能戳一个大洞。要戳谁喉咙上，肯定把小命带走。”想到这，钱多多把鸡爪扔在地上，深吸几口气，按帛书所画，双手掐出印诀，朝鸡爪一指。
    手指挥出，钱多多立刻感觉体内的灵气小河，分出一股直冲右手食指而来，随后冲出指尖，似一道无形的光柱，“啪”的一声，鸡爪一震，灵气与鸡爪连接起来！
    咬紧牙齿，钱多多憋住呼吸，食指往上抬，鸡爪立了起来，慢慢悬空起来，刚刚起来一寸，又掉到地上。
    “起来了，哈哈。”钱多多心中大喜，起来就好办，有一寸就有十寸，有十寸就有百寸。
    钱多多用力一指，鸡爪腾空，一寸，两寸，九寸……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能让鸡爪升到胸前。这个时候，他体内灵气小河的河水快干了。
    这次是真饿了。
    折腾这一大气，钱多多浑身上下出来一层污垢。闻一闻，还有臭味。唉，这牢房里哪有水，别想洗澡了。
    拿出烤好的灵鸡，啃掉两只鸡腿，肚子就饱饱的了。灵气小河也满了，沿着功法线路，自动流动起来。钱多多又玩起空中飞鸡爪。
    先走直线，加速，急停。再让它转弯，画圈，画旋涡。然后俯冲，在地上扎一洞。再爬升，突然从地面向上猛刺……鸡爪慢慢变得极为听话，如同自己的手指一样，变成钱多多身体的一部分，能像一只大蜜蜂在牢房里飞来飞去。
    已经是个仙人了！钱多多得意非常。“在放风时，刘老就是用这功夫偷到灵参和灵鸡吧。当然，他的手法比我快了许多。”
    钱多多越玩越兴奋，那鸡爪飞来飞去，逐渐有了破风之声。
    这中间，他已经吃掉了那只灵鸡，啃光一根灵参的须子。玩得太累时，还睡了几觉。睡醒了，再接着玩。
    “顽徒，这还有一只鸡爪，你试试同时操控两只。”不知什么时候，刘伯离出来了。钱多多不拿修炼当修炼，而当成玩，这让刘伯离暗暗高兴。
    “两只？没问题。”钱多多回想帛书的内容，上面确实有一心多驭的方法。
    伸出中指，捏好印诀，钱多多冲第二只鸡爪一指，一股灵气激冲而出，第二只鸡爪顿时腾空而起。
    他刚要得意，不想食指上的灵气一弱，第一只鸡爪失控，落到地下。
    钱多多脸上挂不住了。“一个大仙人，还控不了两只鸡爪？”可是，食指和中指同时冲出灵气，一分为二，力道就小了，控制也不准了。两只鸡爪，起起落落，在地上胡乱翻滚。
    怎么回事，仙术不灵了？钱多多掏出帛书，一个字一个字地查看。
    一拍大腿，他明白了。一心多驭，是金光术第二层的内容，到凝气二级才行。他现在才凝气一级，当然力不从心了。
    钱多多狠狠咬了一口灵参主干。灵参下肚，体内灵气小河顿时开始涨潮。
    摆好第二幅图的姿势，结合呼吸，钱多多推动灵气，沿金光术第二层功法的灵脉走去。
    这一层灵脉，不止比上一层长了不少，而且远远没有上一层熟悉，更没有上一层练了许多时日的基础。
    每过一个穴位，都如在地上挖条长长的新河道，耗费巨量的体力、心力和灵力。
    坚持了数十个呼吸，一阵阵地酸痛涌上全身，脏兮兮的下巴又开始往下滴汗。
    “要是累了，就歇歇。”回到金蟾，刘伯离的声音风轻云淡，似乎知道钱多多要不行了。
    “同样是仙人，凭什么瞧不起人？”钱多多冲他一翻白眼，发狠坚持坚持再坚持，直到手脚失去知觉，眼前有些恍惚，这才停下来。
    大口喘着气，他细细查看体内，虽然离打通金光术第二层还有很远距离，但第一层的灵气小河却变宽变深了。
    钱多多操控一只鸡爪，觉得也轻松了一些，速度也快了，连扎进岩石里的窟窿都深了三分。
    果真是没有白练的功，没有白流的汗。
    钱多多想到这一点，精神振作起来。“线路再长，河道再深，我一个穴位一个穴位攻，也能走完，也能挖成。”
    在地上坐着稍微休息一会，体力一恢复，钱多多又开始练第二层功法。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走近牢门。听脚步节拍，像是胡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