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翁清音说的一样,拿出令牌后,守卫立刻放行。
她先送孟心雅回孟府报平安。
然后借助翁清音的令牌进入内城,马车刚驶入城门,就听到响亮的打更声:
“二更已至,速归住所!”
打更人连喊了三声。
孟十月赶紧阻止翁清音的喋喋不休,将其送回镇南候府。
那小妮子还一个劲儿地挥手,高声喊道:“十月,我回头去找你玩啊!”
【赶紧回去吧!】
孟十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丫头是完全不知道宵禁的厉害。
趁巡逻队还未出来前,她带着重伤的春纤,立刻前往严济的老宅。
从敲开严家大门、到通报、再到严大夫亲自迎她入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可孟十月依旧出了一身的汗,因为她隐隐在长街尽头处看到了拿着弓箭的巡逻队。
春纤被放在病床上,严大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叹了口气道:“小姑娘伤得很重啊……”
孟十月觉得这简直是废话,费劲发声道:“所以才来找你。”
“恩公的嗓子这是怎么了?”严大夫立刻看向孟十月,“您张开嘴让老夫看看。”
孟十月摆了摆手,顺手操起桌上的茶壶往嘴里倒了一壶的凉水,“熏的。”
严大夫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今日城内盛传两件事,一件是一名假冒僧人的淫贼,昨日在西街口斩首示众;另一件便是昨日孟家的火灾…”
严大夫话音戛然而止,转移话题,“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恩公还是让老夫先看看为好。”
孟十月指了指春纤,艰难道:“看她。”
“好,老夫先看她。”严大夫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道:“去把少爷叫来,让少爷给恩公看看。”
“是。”丫鬟欠了欠身,恭敬退下。
这个孟十月倒是没有多加阻拦,上次匆匆一别,她对那个看起来英俊又十分干净的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多时,严文岐就提着自己的药箱踏入房间。
在家中他穿的似乎随意很多,一袭纯净白色的长袍披身,衣料柔软贴肤,随风轻轻摇曳,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与惬意。
“文岐见过恩公。”严文岐走进屋内,毕恭毕敬地作揖。
这劲儿劲儿的模样,真是让孟十月一见难忘。
严大夫开口道:“文岐,恩公的嗓子被烟熏了,你带恩公去客堂,帮恩公好好瞧瞧,我也好专心为这姑娘疗伤。”
“是。”严文岐恭敬应下,才看向孟十月,“恩公这边请……”
孟十月点了点头,跟在严文岐身后。
腰间一条窄窄的腰带,将他的腰身完美的勾勒出来,完美的九头身、大长腿、肩宽窄腰。
【嘶,这手要是搭上去……】孟十月眼睛弯成月牙形。
严文岐却在此时忽然转身看向她。
把孟十月吓了一跳,道:“怎么?”
【他总不能背对着我,都发现我偷偷看他吧。】
严文岐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上次听到的也不是幻听,难道是恩公的心声?
【他在想什么呢?】
“咕噜……”肚子不适宜的响声,让孟十月老脸一红。
“是文岐的疏忽,恩公这边请。”严文岐与一旁的丫鬟说了两句什么后,对孟十月做了个请的姿势,重新在前方带路。
到客堂,严文岐给她大致检查了一下,与那些郎中说的大同小异。
最后给了一片薄荷让她含着,暂时缓解嗓子里的不适。
这个时候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也随之端上桌,他亲自给孟十月摆好碗筷,“不知是否符合恩公的胃口,恩公嗓子不适忌荤腥辛辣,您尝尝。”
孟十月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这……”严文岐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文岐还是站在一旁得好。”
孟十月嚼了两下薄荷咽下去,沙哑着嗓子道:“医者眼中,无男女之分。”
严文岐闻言一怔,便没有推托,坐下,算是与病人一同用膳。
丫鬟很有眼力见地又上了一副碗筷。
“此为药膳,对恩公的嗓子好。”严文岐盛了一碗汤,放在孟十月面前。
他的声音很好听,温润如玉,仿佛山间清泉流淌过青石。
孟十月眉梢微挑。
【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温良恭俭让。】
她端起汤碗,瞄了一眼严文岐后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脑子里还在想:
【这样一板一眼人,要是褪下这层正经的白衫,换上鲜红色长袍。】
【再半依半靠在长椅上……】
【配上他这张俊俏清冷的脸与见而生怜的泪痣,啧……】
【绝了!】
严文岐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着,难道自己今日的穿着有伤大雅?红衣?不是婚嫁时才穿的吗?
孟十月喝完后,确实觉得嗓子好了许多,才缓缓开口,“别喊我恩公。”
严文岐面露疑惑,若不喊恩公,那喊什么?
“你很喜欢医术?”孟十月一边埋头吃一边随意问。
一提到医术,严文岐就来了兴趣,“自然,父亲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不瞒恩公,文岐自小的心愿便是继承父亲衣钵,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师。”
“嗯。”孟十月随口应了一声。
可严文岐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上说到一些可枯骨生肉的先者,下说到丹心仁术不问世事的隐居大能。
孟十月都吃完了,他还没说完。
“父亲常道医者当心系天下,终有一日世界无疾病,百姓皆安康!”
“就如父亲为文岐取名‘岐’,便出自……”她都昏昏欲睡了,严文岐双眼放光地激情演讲,“所写的《黄帝内经》岐伯,寓意继承古往今来的医术……”
当她的脑袋砸到案几上的那一瞬间,她悟了,这严文岐是一个表面清冷、内心中二,没一点眼力劲儿——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