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冯敖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
孟十月也感觉到了,她脸色一变,立刻从冯敖的身上跳下来,眼黑耳鸣让她脚下一软,险些摔在地上。
冯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孟十月的手臂。
孟十月脸噌的通红,反手一巴掌甩在冯敖的脸上,“啪!”
她一点也没收力。
冯敖的脸猝不及防的就被打到一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的,他看着孟十月湿透了的身子,脸也隐隐发烫。
明明穿了很多层,他一眼只能看到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但是就是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血液全部都在向下冲,他赶紧移开目光不敢直视。
孟十月打完之后自己都蒙了。
陷入深深的自责。
她虽然很不爽他,总觉得冯敖就记着那天的事儿,憋着坏,就想着给她一个教训。
但是,也是他,在她控制不住对湖水恐惧的时候,拼尽全力地救了她。
哪怕他脑袋上的伤还没有好,还缠着绷带。
负着伤依然一路托着她,用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
可是那种触感,她上辈子都没接触过!
太羞耻了好吗!!
“对不起孟小姐,冯某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冯敖坚定道。
“负责?!”孟十月脑袋里瞬间闪过刚刚的那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脱口而出:“负责你妹啊!我怎么都不会嫁给你这么个老不死的!”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个老色批。
她绝对没有在一遍一遍地想那个尺度问题。
“老不死的?”冯敖疑惑,道,“可是,冯某今年才十八啊。”
孟十月身子绷得更紧了。
【十八?】
【他说什么,他十八?】
【长着一张二十好几的脸,他说他十八?!】
【卧槽,他比病弱的太子才大一岁?!】
冯敖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常年在边境风吹日晒,自然比不上养尊处优的太子,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很老吗?
【那那个尺度……】
冯敖疑惑,什么尺度?
“老冯!”外面一群人靠近。
孟十月猛地回过神,想到自己竟然又在想那个问题,脸蹭的一下爆红。
“等等!”冯敖后知后觉,赶紧将那件唯一的干衣服披在孟十月身上,不漏一丝春光。
那些人全部停在不远处,互相对视一眼,啥都没说。
“你先出去,我缓缓就可以自己走了。”孟十月道。
“好。”冯敖点头,走向自己那些兄弟。
孟十月此时对水压的不适感正在慢慢缓解,双腿也逐渐恢复力气,她单脚跳了跳把耳朵里的水排出来,眼睛也逐渐可以看到一点光。
半炷香后。
孟十月裹着那件衣服,从里面走出来。
头发湿哒哒地搭在肩上,刘海还在一颗颗滚落水珠,身上那件唯一的干衣服已经快被浸湿。
冯敖二话不说扒下旁边兄弟的外衫,直接披在孟十月身上,被扒衣服的那位被吓了一跳,最后也啥都没说。
孟十月这才发现冯敖脸色很不好看,其余几人也是欲言又止。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朝着他们欠了欠身,行礼。
抬眼看到冯敖头上的纱布果然全部都湿透了,隐隐又透出血色,她眉头皱起。
几人都常年在军中,接触最多的女子也就是府中的姐姐妹妹,根本不知道怎么与陌生姑娘相处,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稍年长的少将抱拳道:“姑娘好。”
其余几人见状立刻全部抱拳,“姑娘好。”
“马车到了!”一个少年牵着一辆马车走过来。
“你衣服湿透了,我先送你回去,莫要着了风寒。”冯敖朝着孟十月伸出手,想扶她上马车。
孟十月却单手一掌直接跳上马车,钻进车厢内,“麻烦将军找个客栈,随便寻来几件女子的衣服即可,遇刺之事,还求将军保密,暂不可被孟家知晓。”
“你们先回。”冯敖道,“此事再查。”
几人看了一眼马车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当心些,杀手训练有素,怕是还会有第二波。”
冯敖点头。
当马车逐渐远去。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愁容,“蹊跷。”
“何止蹊跷,这姑娘怕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
“冯家五年前才遭遇惊天变故,老冯若是与此女搅和在一起,怕是冯家最后的血脉都要折了。”
……
马车一直行驶了许久,才停下。
孟十月的情绪也彻底平静下来。
她掀开窗帘,却看见了一户高门府邸。
抬眼一瞧,硕大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用金漆写着两个大字:冯府。
她眉头皱起。
冯敖赶紧解释道:“孟小姐别误会,只是去客栈人多眼杂,冯某担心姑娘这样走进客栈会遭人非议,府上只有一个从小伴我长大的管家,但孟小姐不愿意…”
“行。”孟十月打断他的话,直接掀开布帘打算下马车。
“不必下来。”冯敖前去开门。
从里面立刻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赶紧上前牵马。
马车踏上阶梯,踏入膝盖高的门槛。
正当孟十月疑惑,马是好进去,车怎么进去的时候,剧烈忽然晃动,她明显感觉到马车被抬起来。
孟十月不知怎的,心头划过一抹从未有过的异样情绪。
等马车停稳,大门关上。
冯敖才在外面道:“孟小姐,可以出来了。”
孟十月合了合衣服,跳下马车,就看见那花白头发的老人,正费劲儿地搬过来马凳。
老人家赶紧将马凳搬到旁边,给她跪下:“老奴见过小姐。”
孟十月刚刚动用因果眼已经看到冯敖的生平。
他确实只有十八岁。
冯家先祖属于开国将军,鼎盛之时曾有五位大将,手持五个兵符,几乎控制整个大禹国。
但皇帝登基后,就开始极力削除冯家的影响力。
虎符一个一个地交出。
冯敖出生时冯家已经走完下坡路,亲族百余口人只敢做一个平民百姓,唯有冯敖的父亲还愿意为大禹国冲锋陷阵。
但五年前边境爆发战役,其父母双双葬身于那战斗,他临危受命,年仅十三岁便前往边境。
离开那天,他遣散了府中所有下人,只留下老管家一人,单枪匹马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三年的故土,踏上征尘。
这五年。
冯敖极少回来,
在汴京城的族亲基本上都离开了。
虽然汴京城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冯家曾经的辉煌,但有这个老管家守着,也没有人会忘记冯家的存在。
孟十月上前搀扶管家,道:“老人家不必拘谨。”
“不敢不敢。”管家惶恐不敢让孟十月扶。
冯敖吩咐管家去买衣服,就安排孟十月在他的房间中等,他则是拿了两身衣服出去换。
离开时,孟十月喊住他:“冯将军。”
冯敖回头看向她。
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道:“这里别忘了换药,湖水很脏,莫要感染了。”
冯敖先是一愣,随即眼中好似有了光,大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