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没有再回话,静静地低下头。
即便是错了,她也不会供出这是加兰德的意思。
所以从刚才知道行动失败后,她就决定了这次事件她会自己扛下来。
“你是正统军校出身的特工,从你10岁开始执行第一个任务起到现在这么久了从来没出过差错。”
“我相信你很明白一次任务的背后,除了你们还有多少人冒着生命危险在付出,你这一次到底受了什么影响?”
见此,爱德华的声音略微沉了沉,尽量压制住了自身的火气。
“爷爷对不起,这一次让您失望了。
“我甘愿领罚。”
伊芙琳没有回答爱德华的疑问,爱德华也像是明白撬不开她的口,就没再问什么。
“自己去刑房领罚。”爱德华挥了挥手,待伊芙琳离开后静默地坐在了椅子上陷入沉思。
在他的印象中,伊芙琳一直都是一个很优秀的特工。
他试验过无数次了,同情,怜悯这种感情几乎已经被他从小给断绝了。
唯一他斩不断且能影响伊芙琳深远的,只有加兰德。
刑房内伊芙琳的手脚被冰冷的铁链束缚,粗长的铁鞭子一下接一下的甩在她的身上。
每一寸都不放过,也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伊芙琳紧紧地咬着牙关,汗水混合着血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却一声不吭仿佛不痛不痒。
安德斯这边,一上午的课程结束,霍友善又一次缠着尤里问伊芙琳的下落。
“乔哥哥怎么还不来?”
“关你什么事?”
尤里本就担心伊芙琳回兰家后的处境,这回被霍友善聒噪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
语气与神色沉得吓人,愣是连霍友善这种没眼力见儿的都怕了。
后面加兰德发现伊芙琳不见后,逼问他们说了来龙去脉。
几乎是和伊芙琳前后脚的距离赶回北大陆了,这下子尤里更担心了。
加兰德紧赶慢赶一刻也没喘息,下了飞机直奔兰堡。
爱德华早已得到通报,悠然自得的坐在书房内审批文件。
不出片刻只听一声巨响,加兰德火急火燎的踹开了兰堡大门,旋即书房内就出现了加兰德的身影。
“坐。”爱德华见加兰德眸中的焦急,不紧不慢的收起文件抿了一口红茶这才出声道。
“她在哪儿。”
加兰德没有理会爱德华,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语气相当不善。
“现在知道担心她了?”
爱德华冷笑一声,交迭双腿,透着精光的眸子审视着眼前的加兰德。
“我问你她在哪儿!”
加兰德隐忍的怒气到了顶点,双手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加兰。”爱德华唇角一凛,本带着笑意的眸子立刻沉得深不见底。
刹那,迫人的气场在整间书房弥漫,王到底是王,仅仅一个眼神便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加兰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了垂眸子整理衣襟坐了下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从军校毕业后又陪着伊芙琳读了一次,伊芙琳也算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吧?”
“是。”这一次,加兰德没有反驳爱德华,静静地回答他的问题。
“作为正统军校的特级军官和三十二组的组长,你就是这么履行军规的吗!”说着,爱德华将文件摔在了加兰德面前,丝毫不留情面。
加兰德愣了愣,迅速翻了翻文件心里已经明了。
在南大陆的这大半年时间里,爱德华从未中断过对他们的监视。
所以放走瓦尔,他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但是,他一直在等,给自己机会回来认错。
可是因为自己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疗养院那边,没有空出时间,所以爱德华秘密召回伊芙琳。
并且爱德华也知道,是自己放走了瓦尔。
“是我的错。”加兰德垂下了头,正襟危坐。
他焦急的情绪已看不出的分毫,反倒是认错的态度诚恳的有些爱德华出乎意料。
“你知道放过了这一个犯人,会致你的搭档和组员于何种地步吗!”
“你一个恻隐之心,你的搭档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在等待指令中的组员接受,不到撤退信号可能会被俘暴露组织,连带南大陆的据点一起牵扯进来!”
“这是一个军校走出来的特工应有的态度吗!你自己玩命也就罢了,”
“连伊芙琳的命都要搭进去吗?她是你的妹妹!”
“我从小教育你对于任务对象,不论男女老少都不许夹带任何感情,。”
“即便今天你的任务对象是叛变的伊芙琳,你都不可以有任何恻隐之心,我的训话都被你吃了?!”
爱德华在的手指用力的戳着加兰德的心口处,一字一句都像刀绞一般刮在他的身上。
是他没有脑子欠考虑,这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瓦尔·白兰度的那双眼睛,女孩请求的话语让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对不起,爷爷。”加兰德立刻单膝跪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伊芙琳在刑房。”爱德华的话刚一落下,加兰德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爱德华。
“我要你记住,她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
“你错误的指令由你的搭档亲自背负。”爱德华盯着他僵直离开的背影,给出了最后的忠告。
亦或者用警示来形容会更加适合吧。
随着加兰德的离开,爱德华有些痛心地瘫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马上就要收南大陆的线了,他比谁都不想看到伊芙琳受伤。
若是这一次没有严惩,让他们长记性。
到收复蓝血蔷薇时再出事可怎么办。
他希望加兰德能通过此次事件清楚,做事冲动的后果。
即便是苛刻如他,也不忍心伊芙琳疼。
只有狠心一次,让加兰德清楚他不计后果的代价就是伊芙琳的痛苦,也只有这样加兰德才会长记性。
刑房内伊芙琳挨着最后十鞭子,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天亮她咬着牙熬了过来。
此时此刻她不论身心,都已煎熬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