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又多了一笔钱,张秋月专门去数了数。
捞鱼八天,拢共赚了三百二十一块,由于大蛇含有毒素,又大条,十分罕见,卖了五十七块!!
刨除给孩子们的钱,还剩下三百六十二块!(因为没给周智林钱。)
短短时日收入暴涨,张秋月心情大好。
家里有钱了,首先是保证全家的保暖问题,棉被,棉服必须安排上。
十张布票压根不够他们家那么多人造的,看来黑市还是得常去,那有布票,但也得耗费个百来块钱了。
果然从古至今解决一家人过冬的衣服被子,都是一笔大开支啊!
“妈,吃饭了。”周小雪喊。
“来了。”
张秋月把钱藏好,套上草鞋推开门。
端着饭碗望着门口时,张秋月想到距离她寄信已经过去了八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信。
这段时间知青点一群小年轻活泼的很。
既然他们开心,她也乐意当一次好人,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
外面有人喊:“张秋月同志家是在这吗?”
周老大高声应:“是!”
张秋月:哦豁,来了!
骑着自行车穿着深绿色衣服的邮递员停下车,把自行车搬到门边放着,才背着小挎包走了进来,年轻小伙子拿着信封疑惑地搜寻一圈:“张秋月同志是哪位?”
“我,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张秋月故作疑惑。
“这里有你的一封信。”邮递员脑袋一个个问号蹦了出来。
寄件的地方可是人民日报社,她一个农村中年妇女,怎么会收到那里寄来的信件。
他对着邮政编码和地址比对了好几遍,没错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谢你啊同志。”张秋月把信件接过来。
邮递员:“为人民服务。”
难得遇到态度好的公务人员,张秋月都热情的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这天儿热,你解解渴。”
“谢谢同志。”
“应该的。”
邮递员喝了一碗水,带着满腔的疑惑出门。
一出门,黄翠芬和黄大爷都堵着邮递员追问:“小同志,谁给她送信啊?”
邮递员骑上自行车回:“不晓得。”
他一踩脚踏,快速离开。
剩下黄翠芬和黄大爷凑到了张秋月家门口,想瞅瞅谁给张秋月寄信。
她可是丫鬟。
没家的。
那周智林更是从小就是孤儿。
压根没亲戚。
到底谁给张秋月寄信呢?
不仅他们好奇,周家人也好奇,周老大是完全的直肠子,他直接问张秋月:“妈,谁给你寄信啊?”
“没谁,吃饭吧。”张秋月表情淡淡。
周家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她娘家人。
作为一家人,他们还是清楚的,老娘有爹妈有兄长弟妹,是她逃出去把家里人甩到一边去了。
但家人还活着的。
该不会是她娘家人找到她了,想要喊她回家看看吧?
大家脑海里浮现多种猜测。
屋外的黄翠芬和黄大爷也猜测到这个层面,以往卖闺女到地主家的父母,等解放后,又想把闺女找回去,指不定就是找到了张秋月。
黄大爷一喜。
要是张秋月回去娘家的话,房子岂不是很容易到手?
他越想越兴奋!
看向张秋月的眼神都变得炙热。
张秋月抬眸,弯起眉眼,笑意渐浓,漆黑的瞳孔却裹挟着十足恶女气息。
大家都喜欢玩舆论战是吧。
那她就跟他们好好玩玩!
黄大爷挪开视线。
麻蛋。
该死的女人,怎么最近越长越好看了,她都不能用漂亮来形容,气场拉满,站在男人堆里,比男人都要帅!
满脸写着“不好惹”。
充满了坏女人的气息。
但更迷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暗暗警告自己不能被张秋月外表迷惑,回屋就让自家媳妇散布谣言去了。
不需多久,疑似张秋月娘家人给她寄信的传闻传开。
有人拍掌称快。
有人暗暗惋惜。
但更多的还是态度平平。
走不走对他们损失不大,就是没了张秋月,生活少了许多乐子。
许多人考虑到张秋月即将要离开红旗大队,都开始口下积德,没有在骂张秋月,反而转头去骂方芳。
方芳原本是想要针对骂她的中年妇女,后来想了想,唯有张秋月挨骂,自己才不用挨骂,于是又把箭头指叫张秋月!
于是他们邀请了不少红旗大队的年轻人,买了不少的瓜果,组织了一个晚会,让大家来欣赏他们城里人的才艺。
当然,除开周家人。
“妈,那群人肯定是一起说你坏话,我去把他们揍一顿!”周老大忍很久了。
他妈多好一个人啊。
怎么老是有人说她坏话?
刘小荷默默流眼泪。
饶钰清也难得开口:“妈,他们是有预谋有组织败坏你的名声,背后一定会图一点什么,你多注意着点。”
张秋月挑眉,赞赏看她一眼。
老二媳妇脑子可以呀。
她第一万次遗憾,为什么不能是在现代遇到饶钰清。
饶钰清长得美艳,身高腿长,该有的地方都有,情绪稳定,不怕被骂,脑子聪明。
太适合娱乐圈了啊。
“我知道了。”
饶钰清见婆婆心里有数,也不再多说,拿出纳鞋底的工具给儿子编草鞋。
狮狮最近变得活泼起来,天天蹦蹦跳跳的,鞋子消耗都很快,趁着有空,她就缝点东西。
跟她处在同一条过道上的周老大正在缝衣服,连脸拉的老长,妥妥一苦瓜脸。
傍晚时分,大家都趁机干着属于自己的小事情,张秋月也坐在堂屋门翘着二郎腿看着二年纪课本。
她念一句。
左右护法跟着念一句。
盼儿看奶奶都没有在门口念书了,回屋睡觉都闷闷不乐的,睡在爸爸妈妈中间跟他们说,“我讨厌他们,他们欺负奶奶。”
刘小荷:“我也是。”
周老大:“谁又不是呢?”
一家三口齐齐叹气,愁啊。
翌日,周老大独自去警告知青们别乱说话,不然他不介意跟他们动手,双方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都紧不得激,战局几乎要是一触即发。
但周老二来了。
他穿着深色短袖,粗麻长裤,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草帽,瞳孔漆黑、冰冷,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