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想建房子吗?钱呢!”黄大爷积蓄都被张秋月算计空了,他哪来的钱建房子。
“二弟和大妹也不懂得帮扶一下!”黄光度不满道。
“你弟弟妹妹都是有大出息的人,你别成天指望着他们。”
黄大爷共有六个孩子。
其中老四和周老四同龄,但他家老大已经三十岁了,大孙子也有十一岁,老二和老三都是公社厂子的工人,一个月能有32块,大闺女和女婿更是供销社的服务员,家里足足有四个工人,是红旗大队的头一份!
在家里四个工人的情况下。
家里钱财寥寥。
黄光度不满,原本他是老大,该他最威风的,结果被弟弟妹妹压了十几年,连周老大都得到了红旗大队大队长身份了,他才是个小队长,就是周老大的属下!
给自己小十岁的人当属下。
还是窝囊废周老大!
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偏偏他爸觉得为他付出了很多!
黄广度眼神阴鸷,猛地转过身去,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都被他捏的发白,充满不甘地回了小破院子。
黄大爷斜眸看着儿子那憋屈不平的样子,撇撇嘴。
碌碌无为能怪他吗?
只能怪他亲爹无能!
黄大爷在门口看了一阵张秋月的风光,也佝偻着背回屋去了。
红旗大队的人在周家从傍晚待到天黑,屋子暗下来的时候,都需要靠周家两个手电筒来照明。
在晚上八点,总算把一切搞定。
周老大筋疲力尽,他瘫在凳子上,累个半死。
刘小荷忙把饭菜端给他:“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吃饭,待会洗完澡就得睡觉了。”
“好。”
周老大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咦,这里怎么还那么多布料?”刘小荷望着剩下的布料说。
“咱们一家的,大部分都是小雪和大雪的。”周老大端着饭碗一顿,抬头望向刘小荷说:“这些都是咱妈得到的,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咱们别计较,成吗?”
“当然可以!”刘小荷不满地瞪他:“你知道刚刚婆婆当着小清的面给我什么吗?她给了我手表,还说二房有一张自行车票在她手上,往后要是买自行车了,公中要出五十块给小清,咱妈可公平了。”
“你不介意就成。”
周老大自己是挺介意的!
他不咋爱新衣服,纯粹想成为最受宠的那个。
但这次他小家得到了缝纫机和手表,他决定息事宁人!
谁叫他是大哥呢?!
哎。
但去省城一趟,他连着五天日日吃肉,回家后猛地变得清汤寡水,周老大扒拉着碗里的青菜,都有些不适应,“鸡蛋都没有吗?”
“咱妈没说煮,我们就没做。”
“好吧。”
周老大把一碗饭吃完,稍微歇歇就去洗澡钻回屋里去了。
他房间有了小竹床之后,本就有些拥挤,现在又多了缝纫机,更挤了,但两夫妻和盼儿都适应良好,屋里能放着缝纫机,多大的光荣啊!
欻欻——
两道手电筒关闭的声音结束这一天疲惫,小院也彻底陷入安静中。
大厅里的布料随意摆放在地上。
直到周老二醒来,才捡起来放到凳子上,他又去打井水,把水缸打满,方便家里人使用。
“老二。”
第二个醒来的周智林喊他。
“爸,咋了?”
“我先前不是买了大黄的药吗,给它用药的时候,它容易挣扎,你帮我钳住它。”
“成!”
周老二把木桶放下,跟着他出门。
他们两个起的很早,红旗大队都静悄悄的,来到山脚下后,周智林本想吹口哨喊大黄。
就看到大黄拐回了一个媳妇。
还在……
啪啪啪。
周智林扶额,大清早的它倒是精神气挺足。
大黄也看到他了,对着他龇牙笑。
周智林:“……”
倒也不必那么礼貌。
既然大黄在办事,他也不好阻拦,周智林干脆对周老二说:“大黄在和它媳妇恩爱,咱们先走吧?”
周老二极少关注动物是如何繁衍的,见大黄骑在小黑身上微微皱眉:“狗是那么生孩子的吗?”
“对啊,陆地上的动物,发情一般都是那么做的,和咱人一样。”周智林浑不在意地说。
“和咱们人一样?!”周老二语调微微拔高。
“是啊,毕竟咱们人也是从猿净化过来的……”周智林话语一顿,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你……你……”
周老二表情难看,“我没什么。”
周智林直勾勾盯着周老二,欲言又止,心中都翻涌起巨浪,被老二不通男女之情深深震撼了!
这实在有些炸裂。
容他稍微缓缓。
周老二被他看的十分难堪:“爸,我先回去了。”
周智林都没回答,周老二率先跑走了。
独留周智林陷入迷茫当中。
匆匆跑回家的周老二看到狮狮在门口和盼儿玩,便去灶房,看到绕钰清的身影,压抑不住自己发沉的呼吸声,拳头紧握,手臂青筋暴起,随后一把攥住绕钰清手腕往屋里走。
“老二,你干嘛?”绕钰清感受着手腕的刺痛,禁不住微微蹙眉。
门口的狮狮也无措地站起身看向爸爸妈妈。
砰——
房门被周老二大力关上。
震的全家都心一抖。
盼儿见此,赶紧去后院喊奶奶。
被周老二拽进屋的绕钰清也甩开了他的手,揉着手腕皱眉看向他:“你怎么了?”
“你知道我这次去省城做什么吗?”
“做什么?”
绕钰清望着他发红的双眼,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去检查我是不是没法生育!”周老二咬牙切齿,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怒气,如同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炸响在绕钰清耳膜,让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你怎么……”
“我怎么去医院对不对?我们结婚大半年,外面传着我们的流言蜚语,我在后院偷偷哭的时候被爸妈听到了,他们知道我没法生育后,压根没犹豫就带着我去省城的医院。绕钰清,你是不是看着我好耍,就尽情玩弄我,你明明知道怎么做夫妻的那档子事对不对?!”
周老二凝视着她,声音沙哑而哽咽。
面对着他的质问,绕钰清无言以对,眼眶也微微泛红,愧疚袭来,仿佛被藤蔓的末梢狠狠刺入心口,体会到的唯有后悔。
见她压根不反驳,周老二浑身在发冷,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凝结,刻骨的寒。
感觉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砰砰砰——
“老二,你干嘛呢,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