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来了。”林凯推开人群将毛毯盖在蒋一身上。
    “报警，俞姝晴，任何人都不得保释。”池瑞澈大声道
    “水里，很重要。”
    蒋一的声音嘶哑，冰凉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却记得跳水前自己抢夺的手机。
    “咳咳…”蒋一只觉得嗓子像被刀片刮过一般生疼，蜷缩着身体剧烈的咳嗽。
    “我知道了。”池瑞澈紧紧地抱着蒋一疾步离开。
    林凯接收到池瑞澈的眼神暗示，吩咐保镖按住俞姝晴。
    “你们放开我，你们无权这么做。”俞姝晴拼命想挣脱保镖的禁锢，表情都有些狰狞。
    “你们这些狗腿子。”
    “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凯揉揉耳朵懒得理睬，拿起一块毛巾就塞到她嘴里，呜咽着发出声音却听不清。
    救护车上，蒋一咳嗽地愈加强烈，咳出的痰液里夹杂着血丝，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眸无力的垂下，苍白的脸是病态的红晕。
    池瑞澈紧握着她手，给彼此带来一点温度，急驰的救护车一刻不停的奔向急诊室。
    “温度38.4。”护士测量了温度，用负压吸出口腔异物，给予氧气吸入。
    池瑞澈注目着蒋一进入急诊室，凉夜如水，坐靠着紧贴墙壁，淋湿的身体丝毫感觉不到凉意，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
    “怎么样？”蒋阳他们几个人在得知后第一时间赶到。
    “不知道。”
    这句话几乎是从胸腔咆哮而出，猩红的眼里是怒火，这声怒吼像是崩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眼泪从他发灰的眼眶流出，突然笑了，他望向急诊室方向，自顾自言：“这就是你保护吗？”
    他发现蒋一不在休息室，听到有人落水的时候，心重重地跳了一下，迅速跑向游泳馆，泳池里挣扎的声音，他来不及思考，高大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人群，没入水中。
    “啪—”
    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池瑞澈痛苦地低吼着，像只走投无路的凶兽，一颗颗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无声无息。
    “小澈，你…”
    蒋阳拍在他肩上的手也停顿，这样的池瑞澈他第一次见。
    “老大。”
    阿布拦住池瑞澈，“游泳馆的监控录像被人拿走了。”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池瑞澈恢复理智。
    “查。”嘶哑地声音透着一股寒意，回荡在走廊。
    急救室的红灯熄灭，所有人围上，但是蒋一没有被推出来。
    “蒋小姐体质弱，因溺水引发吸入式肺部炎症，安排去了监护室由护士监控。”医生交代了一下。
    “那现在是脱离危险了吗？”
    “目前体温38，最少三天，我们会复查胸片ct，如果没问题会转入普通病房。”
    “带我去。”池瑞澈声音低哑。
    “我们安排的是无菌病房，家属不可以进。”医生阻拦。
    “我…看看她。”
    池瑞澈的手紧紧攥住，用力使指节变得发白，冷汗从额头划过，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眼神里的恳求、无力，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崩塌。
    “老大，你现在浑身湿透了，你先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吧。”吕昊天拉住他的胳膊，眼睛里震惊让他嘴巴微张。
    冰冷的身体，不知因为寒冷还是害怕，池瑞澈在颤抖！
    “稍后护士来，你们需要穿上无菌服，不能近距离接触。”医生交代完就离开。
    林凯跑来，手里是王叔刚刚送来的衣服，“池总，湿衣服是不能穿无菌服的。”
    当时林凯站在他身边，佑铭信号失联，一向冷静的池瑞澈身体一滞，急奔着去了休息室，当时他明显看到池总身体猛地一倾，踉跄着后退几步。
    而看到蒋小姐落水，他的动作迅速，像踩了猫尾巴，猫的本能反应，尖叫、惊恐、逃跑。
    等他回神，他已经抱着蒋小姐上岸，镇定有序的进行急救方法，可身躯的颤抖、惊慌的神情都证明了他内心的混乱。
    林凯只觉得池总和蒋小姐一起后，像无欲无求的机器人装上了人心，赋予了人性，会哭、会痛、会爱。
    “对，老大快去吧。”
    等一切准备好，池瑞澈、蒋阳、吕昊天三个人进了房间，隔着玻璃，蒋一静静地睡在病床上。
    寂静的病房里，日光灯照亮她苍白的脸颊，她安静的躺在白色病床上，氧气面罩上着的雾气，是她呼吸的证明。
    病床旁心电图机曲线跳跃着，这是唯一的持续而稳定的声音。
    蒋一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无声地诉说着她此时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