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震冬骤然一变，不停地眨眼，提高音量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听我的？是你自己参与，现在没本事怪我？老二，做人要凭良心，这些年我帮的还少吗？”
    “大哥，当年要不是我拦住救护车，你的计划能这么顺利？要是我告诉池敬晖，你就！”
    “闭嘴。”池爷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闹够了吗？”
    “老二，你们在说什么胡话！”刘凤妮垂眸，用力地眨眨眼睛，声音干涩的有些沙哑。
    “我们再说池瑞澈的事，你在胡扯什么？”池震冬神情也愈发紧张，盯着老二的眼里怒意勃发。
    池震威不在意他们的眼神示意，口无遮拦地说，“我说当初弄死这个小崽子，哪有现在这么多事，他池瑞澈算计我们，不就是要抢夺池氏吗？弄死他，池氏就是我们的。”
    “砰——”
    池爷爷将白瓷茶杯重重地砸在地上，碎片混着茶水四溅，声音似一道裂痕在空气中拉扯开，“我还没有死呢。”
    “爸，不是，我们…”池震威此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得话，但为时已晚。
    池爷爷眉头紧锁，表情变得异常严肃，眼中闪着怒火透露出凶狠和不满，身体紧绷着，仿佛随时爆发。
    所有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刘凤妮突然咳嗽声，打破了寂静，“阿海，咳咳—”
    池爷爷回过神，牵起刘凤妮的手，眼里满满的关心，声音也柔和些，“你别忧思过虑，身体要紧。”
    刘凤妮摇摇头，身体也顺势而为靠在椅子扶手上，给人一种脆弱又坚强的感觉，“让你为难了，是我没能好好教育我们的孩子。”
    “儿女债。”
    刘凤妮的心如同悬在半空的石头，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紧张的震颤，
    “阿海，我知道这些年为了我们，做了很多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我没出现，你和秋屏姐姐就不会有隔阂，也不会因此失掉那么多股份。我知道你心疼我和孩子，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就够了。”
    “与你无关，你不要什么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不来找我你找谁，我的老婆、儿子都快饿死了，来找我要口吃的很难吗？”
    池爷爷宽慰道，拍拍她的手像是给她精神支撑。
    “是我的错，我死以后会去找秋屏姐姐赎罪。”刘凤妮干枯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
    “罢了，就按你说的吧。”池爷爷终于还是妥协，他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和判断，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复杂。
    也许他真如故之所说，他老了。
    “爸，不可以。”
    赵春兰紧紧握拳，泪眼婆娑，低声道，“谢谢爸，谢谢妈。”
    “给小澈打电话吧。”
    池敬晖在楼下听得一清二楚，双目紧闭，只是死死地握着操控轮椅的方向盘，枯瘦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极力压制着，可发红的双眼死死地盯在楼上。
    正在开会的池瑞澈接到了池爷爷的电话，简短两句就挂断。
    正在汇报的营销部部长与周边的人对视一眼，汇报的内容如磁带卡壳一样顿声。
    “继续。”
    池瑞澈声音机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眸子清冷，宛如一潭死水般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