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早注意到孙霸。
    对方声音那么大，他怎么可能听不见？
    不过，姜凡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而是直接进了包间，他和孙霸没什么话好说。
    倒不如不见。
    可对方竟然闯进来。
    “你怎么在这儿？”孙霸脸沉声道。
    姜凡旁边那头目冷哼一声，便要动手。
    他摆手，阻止对方，“不知孙捕头到来，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孙霸脸色放松了一些，又问道：“你还是没回答我问题，你为何在这儿？”
    姜凡一笑，说道：“我来这儿，当然是吃饭。”
    “孙捕头，若不嫌弃，一起用饭吧！”
    孙霸本打算责问他，闻言，话却被堵住了，他拉开一张椅子，堂而皇之地坐下，又一拍大腿，示意两个姑娘坐上来，
    “老子才不在县城几天，你小子就成精了？”
    “可以啊！”
    “我要不到的包间，你能拿下！”
    “还真是小瞧你了，说说吧，你近来在县城都做了什么大事儿？”
    以前的孙霸很谨慎。
    可剿匪失败后，他经历了九死一生，性情大变，现在搂着两个勾栏女子，只顾着发泄不满和戾气。
    却没注意到，姜凡已经是九品武者。
    旁边，那头目冷冷看着孙霸，只要姜凡一个暗示，他就会立刻出手。
    姜凡却又一笑，“属下每日在县衙听差，按时巡逻，说起来，得过知县大人几次谬赞。”
    “倒是让我有些惭愧！”
    “哈哈哈……说得好！”
    孙霸大笑，“好一个惭愧，姜凡，你跟我东拉西扯半天？糊弄老子不成？”
    “你要不肯说，我来替你说吧！”
    “我不在县城这段时间，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就打着我的幌子，干了不该干的事儿，拿了你不该拿的东西！”
    “以为我回不来了是吗？可老子现在回来了！”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孙霸的话意有所指，可谓是夹枪带棒。
    姜凡眼神一冷，“孙捕头，和我说话前，你最好把脑子放清楚点！”
    “免得祸从口出！”
    孙霸正想发火，可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这时，他才注意到，姜凡身边那头目要出手了。
    再看姜凡，孙霸仔细打量，这才察觉到，对方赫然已经是九品武者！
    这……这怎么回事儿？
    他心头巨震！
    突然有点坐立不安。
    难道说……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姜凡已经完全取代自己？
    是了！
    肯定是这样。
    老子在前面出生入死，你小子却躲在县城，暗中提升实力，又谋划如何取代他？
    现在，更是骑在自己头上拉屎。
    真是该杀啊！
    孙霸心里怒极，咬牙切齿道：“姜凡，你毛还嫩着呢，不怕告诉你，这青山县的水很深！”
    “小心把自己淹死！”
    “……咱们都往后看！”
    “哼，这狗屁地方，老子踏马待烦了，走！”
    说话间，孙霸拉着两个女人，起身离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喝，“好大的口气，谁踏马敢在老子地盘放肆？”
    话音落下，门外就走进来两道身影，正是季青和他的护法曹乐。
    孙霸一见来人，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呀，季……季三爷？您怎么来了？！”
    “我的包房，难道不可以来吗？”季青反问。
    霎时间，孙霸只觉得脑瓜都是嗡嗡的。
    完，完了！
    这他妈真是季青的包房？
    不光他，那俩勾栏女子也变了脸色。
    都十分惶恐。
    这真是季三爷的包房啊？
    哎呀，闯大祸了！
    季青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谁敢得罪他？
    三人无不腿肚打颤，难以直立。
    “孙霸，见了三爷还不行礼？”曹乐呵斥了一声，“你愣什么呢？”
    孙霸急忙拱手，赔罪道：“三爷，三爷可好？在下不知是您的包房，还请万万恕罪！”
    季青冷笑一声，看着他，“我刚才在外面就听见，你说什么水太深啊，淹死人啊之类！”
    “我问你，淹不淹死我季三？”
    孙霸惶恐，冷汗直流道：“三爷，您别打我脸，您就是水，要淹，也是淹死我这条杂鱼！”
    季青语气一缓，又道：“孙霸，你也是懂礼数的人，为何在我的地盘上胡来？”
    “这是所谓哪般？”
    孙霸闻言，一咬牙，干脆把自己委屈倒出来，“三爷，咱们的关系不用说，你我都清楚！”
    “可是，我就离开了一段时间，什么都变了！”
    “您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一指姜凡，“我在青山县这么多年，为您做的事儿，比不上他吗？”
    季青淡淡问道：“你要听实话吗？”
    “自然听实话！”
    “……你们无需比，你也没有资格比。”
    孙霸愣住。
    神魂仿佛都遭受一次重击。
    满脸的木然。
    “姜老弟，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季青哼了声。
    姜凡淡淡道：“我今天来吃饭，不打算处置任何人？况且，来者是客，一起入座吧。”
    “孙捕头，你捡着便宜了，快请坐吧。”季青冷道。
    此刻，孙霸的醉意全没了。
    他看看左右，知道自己推脱不得，就示意两个勾栏女子先离开，方才和众人入座。
    孙霸自不敢坐主位。
    他只在末位坐下。
    可季青同样没坐主位，就坐在他旁边，主位上坐的居然是姜凡！
    而那头目和曹乐，更是连位置都没。
    单独在门口另摆一桌。
    这……又是什么情况？
    孙霸只觉得心中翻天覆地，半晌都说不出话。
    因而，他显得愈发紧张。
    仿佛又回到初出茅庐那会儿，什么也不懂，这个世界每天发生的事情，却在不断颠覆他认知。
    不多时，季青让伙计上菜，各种珍馐经过一番验毒，很快端上桌，他和姜凡一边礼让，一边喝酒。
    随口说着闲话。
    却不理会孙霸，他似乎成了局外人。
    孙霸也只是低头听着，连筷子都没敢动一下。
    吃了会儿，季青突然问，“孙捕头，你因何不动筷子，难道不合胃口？”
    孙霸连忙拱手，说道：“三爷，多谢盛情款待，只是我不太饿。”
    “那就少吃点。”
    “是。”
    孙霸这才下筷子。
    吃了会儿，姜凡步入正题，“三爷，这次请你来，是有事儿相求，还望你帮个忙。”
    季青笑道：“这是什么话？老弟只管开口，凡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我打算给俩学徒找个师傅。”姜凡道，“你那边有人缺徒弟吗？”
    “这事儿啊？”季青松了口气，“说起来，不光是我，曹乐两人也没收徒。”
    “这事儿没问题，可丑话也说在前面，我们能耐有限，就怕耽误他们。”
    姜凡不在意道：“无妨，随便教两手就行。”
    这件事儿便定下。
    又说一会儿，话题才慢慢转到万毒山，这也是姜凡留下孙霸的目的，他要详细打听剿匪失败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