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感觉手腕上一阵大力,掌心被男人强势掌控着,还没反应过来,背脊就撞上了他胸膛。
路阎京低头,将人牢牢圈在怀里,低头贴近她耳边,“跑什么?”
江时漓背靠着他的胸口,拉着他铁似的手臂反抗,“你放开我!”
他手上的力气简直和牛一样,是她见过力气最大的一个,根本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挣脱。
路阎京勾着唇,废话不多说,直接打开门,带着她进去。
房间里的家具摆放都很素朴简单,但也算齐全,楼房一共三层,上面的她看不见,但一楼的客厅和后庭院都挺清新淡雅的,不像是他会装修的风格,如果不是路阎京逼着她进来,她应该会比较喜欢这种清净安宁的地方。
江时漓进来后就如临大敌似的,全身僵直,满眼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路阎京关了门,才松开她,对她这副模样熟视无睹,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翘起了二郎腿,状态慵懒随性。
她干巴巴地站着,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干嘛?”
“不干嘛,还是你希望我做点什么?或者,对你做点什么?”
“……没有!”
路阎京拍拍旁边的位置:“那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对你怎么样?”
江时漓稍微冷静了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怕不怕又有什么?你该做的不该做的,不都做了?”
男人哼笑,将手里的水杯给她,“既然知道,还躲什么?”
“……”
再怎么样也要尝试挣扎一下吧。
不挣扎显得她就这么认命了, 不知道是还以为她是心甘情愿被带到这里来的。
江时漓接过水杯,抿了一口。
就这么和男人坐着。
她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冷静镇定的,其实捏着水杯的手指就没松下来过。
这么多久了,就算两个多月没见,她也不小心路阎京是个能和她干坐着什么也不干的男人。
之前在野外房车里,她可没少被路阎京折磨,有时候他兴致高,至少折腾到半夜三更,彻夜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回忆起那些事情,江时漓就觉得如坐针毡,哪哪不舒服。
她脑子里各种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身侧的男人始终都没有什么动静,她偷偷看了男人一眼,发现他竟然脑袋仰在沙发靠垫上,大大咧咧地敞着腿,就这么睡着了。
是她草木皆兵了?
江时漓仔细盯着男人。
见他呼吸平缓,真的进入熟睡状态了,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几天他似乎一直都没有休息,她还回去睡了两天两夜足的,而他一直都在处理帝国的事情。
都已经三天了,眼看着外面的天都要黑了,他才终于找到休息的时间,这才多久,堂堂帝国路上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竟然就这么在她身边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睡着的男人眉眼清晰可见,凌厉的五官平日里看人时满是攻击性和压迫感,自带着一股不好惹的气势,现在睡着了,眉眼间的锋利依旧残留了几分,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的视线在男人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时,才匆忙挪开。
屋子里的客厅很大,一直延长到后面的庭院,似乎和庭院相交,她站起身朝后面走过去,走到庭院内,才发现这儿和基地里唯一一片淡水湖相连,她站在这里,能看到后面的湖泊还有流向不同地方的溪流。
房车就停在旁边,平时在野外看还不太大,现在停在庭院里,简直就像一只怪兽,全身都是刺和武器,连人都不敢轻易靠近,更不要说丧尸了,难怪她之前在里面待着,丧尸看了都会绕道。
江时漓在房车里住了至少三四个月,要是没记错的话,她还有不少东西和图纸都存放在里面的。
她试着推了一下房车的门,不出所料,指纹解锁还没换,她一碰就开了。
里面的陈设什么的都没变,江时漓在靠窗的桌下翻了半天,可算把自己之前放在里面的图纸都给翻出来了。
里面大部分都是废稿,但是有几张还是她闲暇之余画出来几个武器的设计草图,只不过当时条件不允许,她画出来也做不出来,就暂时搁置了。
江时漓整理好图纸,拿出房车,见沙发上的男人还没醒,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靠近男人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似乎半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难得看见这么没有防备的他。
江时漓微微俯身,都能看见他脸颊上的细小绒毛。
窗户的风一吹,男人额前的黑发被吹得有些凌乱,在这样一张锋利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顺的味道。
他闭着眼睛,细看下来,眉眼更是有几分疲惫,再往下,是他胸口逐渐有些微弱的起伏,她看了好几秒。
忍不住轻嗤一声。
这男人一旦露出柔软的一面,真会容易让人忘记他之前所作所为的恶劣。
偏偏无论多少次,她都想给他一巴掌,以解心头之恨。
江时漓按耐住想要揍他的冲动,怕吵醒他,收手准备离开。
手刚碰到门把手,转不动,才意识到门被路阎京刚才锁上了。
江时漓研究了半天,根本不打开。
锁是指纹的,这屋子她第一次来,什么权限都没有。
江时漓挣扎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放弃了。
除非砸了这门,否则她是不可能出去的。
她坐回沙发上,和男人保持距离,在桌上铺开自己的设计图纸,趴在上面写写画画,将上面的草图补充完整。
从傍晚到深夜十一点,她趴在上面聚精会神地画了好几个小时,抬头时,周围都黑了下来,只有桌边一盏夜光灯还亮着,她一动差点扭到脖子,手脚也麻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抬头,男人已经不在沙发上,她连忙在屋子里寻找,一扭头,旁边的厨房里有身影在晃。
江时漓懵了两秒,怎么都不敢相信站在里面做菜的人会是路阎京。
她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眼前再不想承认都是事实。
有一瞬间,她都以为自己在那个遇到阿朵和小七还有林子他们的村子里。
周围的摆设却是陌生的。
她眨了下眼。
从思绪中缓过来时,男人已经拿了两个碗出来。
放在她面前时,她突然就笑了,“面条?”
路阎京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家居服,胸口的扣子没扣完,隐约可以看到精壮的胸肌,他垂下眼,漆黑微湿的发丝贴在额角,“怎么?”
“……没事。”江时漓说:“挺好的。”
“其他的不会做。”他说:“只会点简单的。”
江时漓握着筷子,“那你这面条……确定能好吃吗?”
看着面相倒不错,但如果说他只会做面条,她就多少有点试探和不确定……
他不说话,睨着眼看她。
江时漓深吸一口气,握着筷子尝了一口。
瞬间抬起头来。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真信了?”
江时漓咽下面条,面色无异常地说道:“差点信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握着筷子的手在轻微颤抖。
因为这面条的味道和当时在村子里,她每天从实验室里出来吃到的一模一样。
她垂着眼吃完了碗里的面条。
路阎京吃的比她快,份量也比她多,她吃完手里这一碗,已经忍不住打嗝了。
路阎京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她在桌上收拾自己的设计稿,画了这么久,总算进度有了变化。
趁男人没回来,她快速收拾好,然后就往门口走,边走边说:“大哥二哥叫我回去了,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估计是特尼基地的事情又要找我,我就先……”
她站在门边,“你帮我开锁。”
路阎京从厨房慢悠悠地走出来,靠在门边:“他俩什么时候找你?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着的时候。”
“让他们来找我。”
他一句话直接让江时漓退无可退。
江时漓忍不住瞪他:“你到底要怎么样?都这么晚了,我要回家。”
他转过去,朝里面走,“过来。”
江时漓咬咬牙,狠狠捶了一下门,才跟着他过去。
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去哪里不一样?
男人站在后面的庭院里,她跟过去,站在男人身后,听见他说:“这个基地怎么样?”
江时漓回答:“一般。”
帝国总是频繁地换基地总部。
上次还在莫萨亚港城基地,现在就已经到了这里,连叫什么她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那你想待在这里吗?”
江时漓察觉到几丝不对劲,“为什么这么说?”
“总部基地这边的丧尸潮是退了,但是其他几个基地还没有,我到时候需要过去。”
“你想让我留在这里?”
他挑着眉:“这不是你一直心中所想?”
江时漓看向他,等待他说出下文。
他缓缓道:“离开我,离开akl1,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留在这里,安全又自由,兰斯家族的人也在,你不会被任何人为难,想做什么都可以。”
江时漓挑了下眉,“你认真的?”
“当然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从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江时漓笑了,“好,没想到你出去这么段时间,比以前像个人了。”
她说:“解锁打开。”
路阎京眼皮没动一下,“已经打开了。”
江时漓真的一秒没犹豫,转身就走。
身后还真没有动静。
她立马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的位置,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男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时漓刚准备松口气,抬手握住门把手,身后冷不丁响起他的声音,“宝贝,想好了吗?”
江时漓大喊不妙,用力去开门,根本打不开!
她就知道!
这个男人不会有这么好心。
本以为离开这段时间,他真的变了,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甚至更变本加厉。
她回过神,背靠着门。
站在庭院的比男人冷峻锋利的脸庞尽是寒意,四周没什么光线,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只能看到他垂在身侧的一截强有力的手腕上捏着她刚才画的一份图纸,另一只手不疾不徐地掸了掸烟灰,目光缓缓从画纸转移到她身上。
江时漓咬着唇,“你逗我玩呢?”
“不然怎么知道,你这么想离开我呢?”他淡淡道。
江时漓脸色难看,“你混蛋。”
“嗯,我就是混蛋。”他将图纸工整地折好,朝她一步步走过来。
江时漓退无可退,背脊紧紧贴着墙,仰头看他,“你是不是有病?故意让我走,又不想让我走,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真不知道你是对我太信任,还是太天真呢。”男人指节勾了勾她的下巴,抬起来,“好玩吗?”
“什么?”
“从瓦波基地以后,自己跑出去玩了那么久,有什么收获?”
“有什么收获你不都知道?”
“我怎么知道?”
江时漓反问:“我也想问,你为什么知道?”
路阎京盯着她,缓缓笑了:“哦,我应该知道?”
“你不应该知道?”
路阎京彻底被逗笑,眼底的寒霜也消散了不少,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来,“你说说,我为什么应该知道?”
“你就是知道。”江时漓和他杠上了。
男人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笑意,圈住她的细腰,压向自己,低头薄唇在她脸颊上碰了碰,最后咬了下她的唇,“所以,问你好玩吗?”
江时漓瞪眼瞧他,一把推开他:“不好玩。”
“我都被你那样欺负了,还不好玩?怎么才算好玩?”
江时漓盯着他,“你觉得好玩,我觉得幼稚。”
“那我们玩个不幼稚的?”
男人一下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江时漓还没爬起来,就被他钳住了双手锁在头顶。
江时漓对上男人沉沉的视线,“不要!”
路阎京捏住她的脸,低头在她瓷白的脖子上轻嗅,她身上浅淡的冷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江时漓缩着脖子,“你要干嘛?”
“让我咬咬,等会儿你也可以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