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之后，秦谨严接到了阮文彬的电话，俩人寒暄两句，阮文彬就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疲惫。
原本是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的，结果，电话那头有人叫他，匆匆说了拜拜之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秦谨严皱眉盯着路政。
“王雪的妈妈过来了。”
秦谨严点了点头，跟着路政去了办公室。
令他惊讶的是，王雪的妈妈来的时候，竟然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警察同志，孩子没人带，所以一起带过来了，没关系吧？”
秦谨严看了眼孩子，摇了摇头。
“你最后一次见王雪，是什么时候？”
秦谨严以为这样的问题应该是张口就来的，但女人想了很久，不太确定的说了句：“半年了？”
“仔细想想。”路政沉声开口。
李霞似乎又是陷入了另一轮的深思，而她旁边的小男孩在低低地叫着“妈妈。”
刘玥囡过来将孩子带到一边，给了他一些好吃的，小男孩倒是很听话，一边吃着刘玥囡给的小零食，一边还要时不时的看看自己的妈妈。
“我重新有了家庭，那孩子跟我也不亲，我是真的好久没见过她了。”
“王雪昨晚在出租房被杀了，所以，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嫌疑人。”路政冷声提醒。
他实在有些想象不到，离了婚带着女儿的女人，竟然会说出女儿跟自己不亲近的话来。
“死了吗？怎么可能，出租房？她，她不是住在学校吗？”李霞听到女儿的死亡消息之后，似乎才有了一点点的反应。
“你知道王大雷会向你女儿要钱的事儿吗？”
“不知道，她没跟我说过，再说了，她一个学生，哪来的钱给他，光是赚自己的学费都要累死了。”
“你竟然知道，为什么不帮帮她？”
“帮不了啊，我也要吃饭，我男人也赚不来几个钱，我都说让她别读书了的，她就是不听话啊。”
路政简直被这位母亲的发言给震惊到了，所以女儿都已经死了，她还有心情埋怨这些的吗？？
“所以，你不了解出现在你女儿身边的人，对吗？”秦谨严沉声开口。
李霞点了点头，秦谨严看到了她紧紧握着的拳头，还有微微颤抖的身体，所以，她其实还是有些在意自己的女儿的吧？？
只是，她给王雪的疼爱实在算不上多罢了。
“警官，我得回家给我丈夫做饭了，王雪的事儿，我知道的几乎没什么，她跟我不亲的，我不知道的，真的，我就先回去了。”李霞说着就起身朝着自己的儿子走去。
路政想要阻拦，被秦谨严拦住了。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休息了一会之后，他们又去审讯王雪的爸爸了。
路政去查了王大雷的银行流水，乱七八糟的打出来一堆。
就是常年赌博的流水往来，只不过，上个礼拜五，他去银行存了三十万。
三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像他这样连女儿五十块钱都要抢走的男人，这三十万的的来路就很有问题了。
秦谨严也没有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说吧，上个礼拜五，你去银行存的那三十万，是从哪里来的。”
王大雷听到秦谨严的话之后，明显的愣了一瞬，之后就小声的回答：“我自己赚的。”
“老实交代，你倒是给我说说，什么活能一下子赚到三十万？”
“就，干活赚的。”
秦谨严看了王大雷一眼，：“不要再重复你已经说过的话了，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们，你的这三十万，是在什么地方赚到的就可以，具体到人家，店名。”
“我，我不记得了。”
“王雪昨晚死了，死在了出租房里，你的女儿，昨晚死了。”路政盯着王大雷厉声说道。
“死了？怎么会，不可能的，我，我前几天还见过她的。”男人眼神中的错愕太过明显，秦谨严觉得，事情的关键，可能就是王大雷手中这三十万的来龙去脉了。
“王大雷，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要不要说实话，我们之所以在这跟你耗时间，就是给你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你若是不说，我们可以通过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监控来调查你的行踪，只不过是多花费一些时间罢了。”
秦谨严的话让王大雷害怕了，他思考了一会之后，才捂着脑袋低下了头。
“我也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就有人突然出现想要跟我谈一谈，然后我本来是打算混顿饭吃的。”
“没想到对方竟然给出了三十万的价格，说是要给自己的儿子配冥婚，我想着，这不就跟捡钱一样吗，就······”
“就什么？”
“就把王雪的生辰八字给了他们，我问过的，他们说这个没关系的，就是等我女儿死了之后再找我女儿成婚，这封建迷信的，白白给我三十万，我就答应了。”
“你知道对方的名字吗？”
“不知道，我不认识的，很陌生，之前没见过，是不是他们杀了我的女儿啊？王八蛋，我去找他们，他们杀了我的女儿，要给我赔偿的。”
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路政觉得自己的三观真的是要被毁尽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的。
王大雷带他们去了当初吃饭的店面里面，不算多高档的一家店铺，里面的监控甚至都是坏的。
饭店旁边有一条胡同，能直接进到饭店里面，因为是监控死角，所以很可能没有拍到跟王大雷一起吃饭的人。
果然，他们让王大雷看了当天饭店前面的监控，愣是没有找到与王大雷见面的人。
“又白忙活一场。”回到警局之后的路政瘫坐在椅子上摆烂。
王大雷因为赌博被派出所的同事带走了，他们这边暂时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阮文彬的电话正好进来，秦谨严接起电话：“在忙吗？”
“现在没有。”
“那能出来一趟吗，我在门口。”
秦谨严也没有挂断电话，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果然，在大门口的地方看见了踮脚朝着里面看的阮文彬。
大步走到阮文彬的面前：“来了怎么不进去？”
“怕你们在忙。”
秦谨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眼神满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