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插眼。】
【丢个屁股。】
【楼主倒立洗头，记得踢我。】
后面那个叫“时间旅客”的人没有继续回复。
都是一些水评论，苏漾便没再看下去。
她退出页面，轻轻闭了下眼睛。
沈行之真的会娶顾清栀吗。
那个人说的斩钉截铁。
顾清栀都去沈家吃饭了，想来沈老夫人对她应该是满意的。
苏漾想到那条被沈行之随意丢弃在车上的领带。
心口一阵揪疼。
苏漾垂落下眸光。
“霍域，你也认识顾清栀的吧？”
霍域瞥了她一眼。
苏漾脸色不好。
“你看热搜了？”他反问。
看来，他早就知道今天热搜上的事情。
苏漾没有做声，算是默认。
他哼笑一声：“都是传谣造谣的，你自己身在其中，还不清楚？”
苏漾声音很轻，“她们说，他会娶顾清栀。”
恰逢红绿灯，前面路段有些塞车。
他停下车来，转头。
霍域收起了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认真的凝着苏漾。
“如果是真的呢？”
苏漾眸子颤抖。
霍域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沈行之真的要娶顾清栀，苏漾你怎么办？”
她不知道。
她能怎么办。
去抢婚？
去祝福？
她做不到。
苏漾轻轻闭了下眼睛，语气缓慢：
“我和他都分手了，谁都不可能守着谁过一辈子。”
霍域收回目光，面色有些惨淡。
苏漾说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吧。
她违心继续道：
“若他结婚，我便送他一份新婚礼物。”
苏漾说这话的时候，好像真的看到了沈行之的婚礼现场。
他亲密挽着顾清栀的手的样子。
她心如刀割，疼得要命，好似滴血。
霍域没再说话，他单手撑着车窗玻璃。
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之后。
他似是自嘲，神色哀伤：“我倒希望你刚才说的是真话。”
苏漾面色一白。
她果然不擅长撒谎，谎话一出口就被人拆穿。
车厢陷入沉默。
苏漾垂落下眸子，她叹气，轻语：“对不起。”
霍域摇头，他抵了抵后槽牙。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敲了下，这个无解的命题里面，能论谁对谁错？
“你又没做错，为什么道歉。”
他问的本身就是一个预设的假命题。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非要苏漾在这种问题下面，给一个答案，未免残忍。
霍域想起，沈行之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在被爱这件事上，霍总和我不分上下，都不配！”
霍域摇头，勾了个惨烈的笑。
他拿了瓶水给她。
又恢复到了往常那种轻佻，满无所谓的样子。
“到时候我帮你挑，一定挑一件膈应死他的礼物。”
霍域打趣，缓解尴尬。
气氛缓和，苏漾瞬间笑出声。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和他真的很像，你们不应该做对手，应该做朋友的。”
霍域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苏漾，你恶心我呢？”
苏漾轻笑。
“我是说认真的。”
霍域疯狂摇头，“放心吧，我这辈子孤独终老，都不会跟他那种人做朋友。”
苏漾：……
“所以，沈行之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的呀？”
她是真好奇。
抬着疑惑的目光，朝他眨巴了两次眼睛。
霍域哼笑，一脸不屑：“逼王。”
苏漾：……
霍域这话，也太小瞧自己了。
整个盛京城里，bking他排第二，就没有人敢排第一。
*
霍域把苏漾送到半山别墅。
他还有事，就不帮她搬家了，但说好过两天去片场，给她探班。
苏漾放在沈行之这里的东西不多。
或者说，她从到京城，东西一直都很少。
她对这座城市没有归属感。
从一开始，想的就是等赚够钱后，就回蝶城。
所以。
分手的事情也不能只怪罪在沈行之，一个人头上。
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留下来的她，也不能完全推脱责任吧。
苏漾打开别墅的门，把钥匙放在玄关的钥匙盒里面。
就算是物归原主。
苏漾上楼，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沈行之送她的包包，鞋子，衣服，首饰。
苏漾都归整起来，不打算带走。
最后，还有手上那只宝格丽铂金素环手镯。
苏漾摘下来，和其他饰品放到一起。
她有一点舍不得。
倒不是因为这只镯子有多贵，而是……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盛大而隆重的为她准备惊喜。
很久之后，苏漾都还记得那天在满车玫瑰花中间，拿到蓝色绸缎盒子，沈行之亲手帮她戴上镯子，她有多惊喜，心跳得有多快的感觉。
苏漾轻轻抚过镯子，最终，轻轻挣脱，镯子从手腕上脱落。
她把它放回首饰盒，和其他首饰归置一起。
终究。
苏漾到最后，也没看到镯子内环刻字——ss.ti amo.（沈行之挚爱苏漾）
苏漾自己的东西不多，收完不过一个行李箱。
她提着箱子下楼。
却意外和沙发上的男人，撞了个对面。
苏漾心下一沉，那张熟悉到刻在心底深处的面容，现在却刺的她心脏发疼。
瞬间，苏漾脸色就白了。
她以为他不会在的。
沈行之向来对工作的上心程度，高过情爱。
从前，她做他金丝雀的时候，两人一周只见面一次。
忙起来的时候，他都宿在公司。
苏漾不晓得，什么时候他连工作都开始敷衍起来。
居然翘班，在半山别墅躲懒。
害她与他撞了对面。
苏漾只觉尴尬。
沈行之坐在沙发上没动，他看着苏漾，似在等她主动走过去。
苏漾如他所愿，拖着行李箱缓步走到沙发边。
她开口：“沈总。”
男人抬眸，眸光清冷，落在她面上。
沈行之故意掩藏情绪，自然不会叫苏漾看出来。
她维持笑容：
“沈总，我今日就从别墅搬出去了。”
“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沈行之偏过头看着她，没应声。
他在等苏漾后面的话。
也或许在想，怎么挽留，才显得体面。
苏漾抿唇，迟疑了一瞬，“您送我的东西……”
话音未落，被一阵铃声打断。
沈行之目光从她身上，转到手机屏幕。
他犹豫了下，接起电话。
那头的声音很小，苏漾听不明。
但沈行之面色却逐渐凝重，他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电话讲了很长时间，苏漾站在原地，等着。
心却一点点凉透。
终于等到沈行之转身，但男人却没再多看她一眼。
拿了外套，直接离开了别墅。
苏漾站在空荡荡的房间。
她再忍不住满腔委屈，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刚才。
她明明白白的看清了。
沈行之接的电话，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清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