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看到信后心急如焚。
踩着青莲步,白色的身影穿梭在唐门之中!
不多时,便来到了唐炳文所在的地方。
顾不得礼貌冲进房间!
唐炳文正喝茶呢,看到李太白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就听李太白焦急地说:
“门长,我出钱!让于姑跟我走一趟!”
看着神情紧张充满,急躁不安的李太白,唐炳文有些奇怪。
在这些天里的相处中,李太白给唐炳文留下的是处事不惊的形象!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焦急!
唐炳文放下茶杯:“来人,去通知于慧中!”
吩咐了人去通知于慧中之后,唐炳文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着急?”
李太白愁眉不展,目中满是思索之色:“我父亲突然病重,危在旦夕!”
“令我不解的是,我走之前请济世堂的端木老爷子看过,说我父亲有些小病,其余问题不大!”
“而且,这病来的非常急!突然就病倒了!”
李太白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以济世堂端木老爷子的本事,李展鸿要是有些慢性病肯定能治好。
就算是治不好,也能查出来!
不至于,突然就病重了!
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缘故!
唐炳文听完点点头:“明白了,再叫上唐蹵一起吧!你知道他在哪里,收你五条金不过分吧!”
李太白点点头:“麻烦唐门长了,等到了家我立刻奉上金条!”
很快,于慧中就过来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知性美人穿着一身紫红色的唐装,围着条黄色围巾出现在门前。
柔顺的秀发盘好,用一根木簪固定。
微阖的眼睛透着勾人的性感,嘴角的美人痣更是添了几分妩媚!
涂黑的嘴唇轻启,吐出听了让人骨头都酥脆的御姐音:
“门长,有任务?”
唐炳文看着于慧中说道:“对,雇主是这位李太白小友。”
于慧中打量着李太白,白发白瞳俊秀的青年,折磨起来应该很有趣吧。
可惜了,这是雇主。
“于姑……”
李太白侧头躲过飞射出来的钢针,上面附着着黑色粘稠的液体,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易于的东西!
唐炳文抓着那根钢针:“惠中啊,这是雇主!”
于慧中耸耸肩,对李太白笑着说:
“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啊,不好意思,我二十七岁了耳朵有些不好。”
她的笑意更浓一字一句的说道:“能重新说一遍么?”
李太白满脸黑线,不就是叫你一声姑么。
算了,时间紧迫,日后在跟我学青莲踏歌行的时候,有的是出气的时候!
“姐姐,请你为我领路,你的絮步够快,我们需要快些赶到闽省。”
于慧中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太白:“为什么不骑马?”
叫上唐蹵三人一起离开唐门,朝闽省赶去!
在两人的引路下,李太白没在迷路。
……
经过一个月的日夜赶路,终于回到了李家!
推开自家大门,管家福伯立刻迎了上来:“四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李太白边走边问:“怎么样了?找济世堂的端木老爷子看了吗!”
福伯急切地说道:“找了,端木老爷子也没辙。”
李太白停住了脚步,又快速往屋里走:“怎么回事?端木老爷子也没辙?!”
“这怎么可能!”
走到房前又停下了步伐,然后推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曾经高大健硕的父亲现在竟瘦成了皮包骨!
头发雪白,在自己走之前都还是黑色的,这不到一年竟然就白成这样!
脸色蜡黄,双眼凹陷,颧骨突出,哪还有一丝的人样!
就像是,就像是一具干尸一样!
“李少爷……”端木老爷子看着李太白含着泪水的眼睛,暗自叹息:“老朽学艺不精,看不出来李家主得了什么毛病。”
他左右看看,轻声说:“但,老朽推测是中了某种毒或者是降头一类的邪术……”
说完,一拱手就退了出去。
李太白安排人给端木老爷子送回去,坐到床前静静地看着李展鸿。
“咳咳!是……老四?”
李展鸿挣扎着睁开眼睛,努力地瞪着眼皮。
双目泛黄,血丝如线。
“爹,是我。”
李展鸿看着李太白努力地勾着嘴角:“嘿,别哭……爹,干了一件大事!没……没跟你商量。”
李太白转头吸了下发酸的鼻子,眼睛通红地说:“爹,你干什么事都不用跟我商量的!”
“嘿嘿,我……将一部分家产变卖了,支持抗倭去了!嘿嘿,他们那……那帮畜生!”
说着,李展鸿咳出两口鲜血,但眼睛瞪着李太白:
“那帮畜生!四儿啊,老大老二去参军了!但老三那个逆子!”
“他竟然……他竟然投东瀛人去了!拿着咱,不,拿着你赚的钱投倭啦!”
他双目流出血泪,面色突然红润起来,声音也突然中气十足起来!
李太白见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轻声说:“爹,他不配做你的儿子,也不配做我哥!”
李展鸿抬起干瘦的手,擦了一下李太白的脸:
“别哭,老四啊,你记得,不论是经商,还是修道,都要为国出一份力!”
他每说一句脸上就多出一道血痕,到最后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还有,把老三那个逆子的脑袋,放在咱的坟上!咱要在下面教育他!”
李展鸿瞪着被血泪包裹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嗯,我亲自动手!”
李太白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但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江水一样奔涌而出。
李展鸿听着这话,伸出手想在摸一下李太白的脸。
不知道是没力气了还是看不见,始终离李太白的脸有些距离。
李太白将脸放在李展鸿干枯的手掌上,感受着那龟裂的掌纹!
“咱,最放心的是你,最不放心的是老五!”
“你作为哥哥,要让着点老……五……”
“咱……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你这样的儿……”
那干枯的手臂骤然落下!
“爹!”
李太白伏在李展鸿身上放声大哭!
屋外的福伯也擦拭着眼泪。
整个李府一片沉寂,只有淡淡地啜泣声。
……
下葬那天,李太白头顶白布走在最前面,默默地走着,撒着纸钱。
整个镇子上的百姓都自发的为李展鸿哀悼。
看着墓碑,李太白跪在前面默不作声。
身后的唐蹵想上前安慰,却被于慧中给拦住了,她摇摇头。
然后静静地站在李太白身后。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背着酒葫芦的青年正喘着粗气往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