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奖励般摸了摸许如烟的脑袋,随后对着沈清元两人道别。
“阿烟她经历了一些事,所以变得和旁人有些不同。”陆北话没有说尽,想到走失的儿子,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小屿,沈同志,我家就在这附近,要不要过去坐会?”陆北指了个方向,发出邀请。
“下次吧陆大哥,我们过两天就要回乡下了,我想陪我对象在这里走走。”谢知屿委婉地拒绝。想了想又说,“爷爷经常念叨着你们,有时间可以回大院走走。”
“好。一定,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陆北想到老首长,欣然应下,因为家里的事,他确实有段时间没走动了。
道别后陆北便牵着许如烟离开,他是附近牙膏厂的,他媳妇每天就在这公园里等着他下班来接。
他上班忙碌一天,阿烟也在这里坐了一天,虽然不用做什么,人肯定也是累的,他现在只想早些把人带回家。
他们要离开,沈清元和谢知屿是没有意见的,可惜,一向听话的陆晨却死活不愿意,一直拦在两人身边,就算被撞散了,凝结起来又继续拦着,十分执着。
“陆同志,请等一下。”沈清元无奈只好开口把人留下。
“是有什么事吗?”陆北疑惑地停下脚步。
许如烟想起刚才的交流,自以为悄悄地扯住陆北的手臂,伸手指指沈清元又指指着自己的脑袋,然后摇摇头。
沈清元??
谢知屿看了眼自家对象,又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默默地往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那个。。你们认识一个叫陆晨的孩子吗?”沈清元扫了一眼依旧拦在两人面前的陆晨,打算单刀直入,都是姓陆的,说不定还是亲戚呢。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见过我儿子?他现在在哪?”陆北猛地抬起头直视沈清元的方向,一瞬间眼里闪过无数种情绪,似紧张,似狂喜,似不可置信,最终回归到平静。
“晨晨?小宝?我的小宝。”许如姻怔愣在原地,嘴里下意识地喃喃着,心中涌起一阵恐慌,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般。
终于,她像是从梦中惊醒,猛然松开陆北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捂住脑袋尖叫。那声音中夹杂着绝望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崩溃,痛苦如潮水般涌来,最后她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地,
“阿烟,媳妇!你怎么了?”陆北心中一紧,无暇顾及其他,急切地将她抱入怀中, 一边还不忘低声安慰道,
“阿烟,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宛如一缕微风,试图吹散她心底的恐惧。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陆晨也一直飘在两人身边。
沈清元和谢知屿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对视一眼后,也跟着追上去。
半个小时后,牙膏厂宿舍大楼里。
陆北分到的宿舍是一室一厅的格局,除了角落里多了一排放满书的架子,与别人家也没什么区别。
此时沈清元和谢知屿安静地坐在客厅里,陆北轻声安抚的声音透过木门传了出来。
沈清元心中大概有了猜想。
趁着现在没人,沈清元悄悄问陆晨。“晨晨是想起来什么了吗?今天为什么要拦着刚才的姨姨?”
陆晨眼里闪过一丝迷惘,随后摇了摇头回答。“晨晨不知道。”
沈清元看向谢知屿。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还在上学,不过听说陆大哥转业没多久就结婚了。”接收到沈清元的眼神,谢知屿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也没怎么听他爷爷提起过,后来他就下乡了。
沈清元正要再问的时候,陆北满身疲惫的走出来,经过刚才的事后,虽然心中紧绷着一根弦,却依旧强压着给两人倒上水。
“抱歉,你是说我家小宝。。。”陆北深吸一口气后,这才急切地继续询问刚才的事。
“抱歉,刚才是我想得不周。”沈清元也歉意地说。
“不关你的事,阿烟平时好好的,就是听不得小宝的事。”当年他转业到牙膏厂上班,阿烟难得休息,就带着儿子到这里等他。
谁知就那么不巧,一眨眼的功夫小宝就不见了,他们找了许久都没见踪影。
后来阿烟整个人越发沉默,觉得是自己害了孩子,一个想不通,人就这样了,不仅把他当儿子,还整天都要去那公园里等他下班,即便他休息的时候,也不例外。
“陆大哥,家里有小宝的照片吗?”谢知屿看了眼自家对象,接过话头。
“有,有的。”陆北看了眼房间的方向,看里面没有动静,这才走向角落的书架前,从中拿出一本书,熟悉地翻到一页,从中找出一张老旧的照片。
谢知屿顺着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书架上还用木框摆着一张照片,十分吸睛,仔细一看,那照片上背景赫然就是他家院子。
而上头的人有他们一大家子,还有他爷爷口中的刺头兵,好像是哪年他们过年的时候,难得聚一起,所以拍下来的。
看着当时年轻嚣张的自己,谢知屿默默移开视线,不忍直视。
陆北走回座位上,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男人站在后面温柔地注视着妻儿,年轻漂亮的女人则坐在椅子上。
怀里抱着一个大概两三岁左右的孩子,孩子似乎被人哄着,一双手往镜头前伸着,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一看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陆北神情有些恍惚,一只手下意识地摩挲着照片里的人,依稀还能记得当年拍照时的场景。
这些年因为妻子的病,受不得刺激,他无奈只能把唯一的照片收藏起来,只有在夜深人静,媳妇睡着的时候拿出来看两眼。
陆北看了一会,最后递给了离他最后的谢知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