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玲怕被抓走,赶紧松手,见两人走进来。
她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刚出虎穴,又入狼口,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好土匪?”
“也有坏的。”
久酥将弓弩装进包里,却拉不上拉链。
见男人眸子笑意深邃,她撇撇嘴,假装不想合住,将包扔进车内室,用布蒙住,双手环胸,“哼。”
江璟了然,阿酥许是有一个神奇的百宝箱。
他凑近道:“我在书上看到过,神仙能变出许多新颖的物品,阿酥是仙女吧?”
久酥耳尖一红,眸子里闪烁着笑意,假装嫌弃地一推。
“少看点神话书,快去睡觉吧,明天你还要赶马车呢,江公子,到时候可别翻车哦~”
江璟将车帷固定住,才躺下,他一手垫在头下,一手随意地搭在一侧,侧眸道:“冷吗?”
久酥顺势躺在他胳膊上。
两人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就好似有猛兽在吹着,须臾,她轻声道:“阿璟,我去陪袁玲姐了,她一个人肯定很害怕。”
江璟松开人儿,“好,有事喊我。”
回到内室,对上袁玲揶揄的目光,久酥很高兴她不再沉浸在恐惧里,袁玲捂嘴偷笑:“妹子,你跟江公子要成婚了?”
“还没有呢。”久酥大方承认,“互相喜欢,如果能走下去,就成婚。”
感情的甜蜜,总能让人沾染上这份喜悦。
听此,袁玲眼里泛起羡慕和高兴。
“妹子,我看江公子是个能值得托付的人…”突然她一顿,苦笑道,“你看我真是的,自己嫁的人都是个混蛋,还给你在这里说这说那呢。”
眼里泛起了泪花。
是成婚十年,三年幸福,两年心痛和五年滔天恨意。
久酥躺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望着车顶安抚道:“袁玲姐,不是你眼光不行,是他人变了,这世道千变万化,唯有相信且爱自己,是正确的事情。”
袁玲长舒一口气。
“你说的对。”
“……”
聊天就是如此,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天微微亮,久酥就被馋醒了,江璟和袁玲都不在,她下了马车,双手举过头顶伸着懒腰。
袁玲正在烤野鸡。
见恩人醒了,她高兴地招呼道:“妹子,快洗手来吃早饭,这是江公子打的野鸡,刚好熟了,来,这鸡腿给你。”
久酥手放在布子上擦拭,看着香味十足的鸡腿,馋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肉味香嫩,条条分明,外酥里内,鸡皮特别好吃,特别是鸡翅那种似糊非糊连骨头都能吃。
“阿璟呢?”
袁玲道:“好像去打水了吧?我看他朝湖边走了,咦,江公子好像回来了,后面那是谁啊?”
久酥望过去。
只见江璟脸色冷沉,步伐很快,身后跟着一个衣衫破碎的女子,不停地小跑追着前面的男子。
“公子,公子,你慢点,奴家追不上了。”
袁玲尴尬轻咳:“看来江公子遇到麻烦了。”
“还是个漂亮的麻烦呢。”久酥挑眉,她低下头认真啃鸡腿。
接着,江璟坐在她旁边,语气染上委屈和讨好之意,生怕被误会,“阿酥,好吃吗?我今天早上刚抓的。”
“好吃。”久酥满手是油。
风吹着,头发黏在嘴角边,他抬手帮她整理发丝,满是温柔和爱意,看着心爱之人油嘟嘟的红唇。
嗯,想亲。
袁玲又给久酥递过去一根鸡腿,也给江璟了一些鸡肉。
她看着那女人满眼厌恶。
她记得蕙叶也是这么出现在夫君面前,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直接把吕宇的魂儿给勾走了,这或许是对恩人的一次考验。
“我去烧水。”
然而,身后可怜兮兮的女子被无视的很惨,她紧咬嘴唇,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她身子娇软地跪在地上。
“公子,您别不理嫣儿好吗?我父母都死了,好不容易遇到公子,难道连你也要抛弃我吗?”
久酥托腮,“抛弃?”
江璟皱眉,将撕好的鸡肉喂给阿酥吃。
“方才我去打水,碰到一群恶霸在抢东西,我想我都自顾不暇,更何况,带着你还有袁玲姐,便不想多事了。”
毕竟这年头,做好事容易扯皮。
他顿了顿,继续道。
“只是她跑到我旁边,恶霸以为我要英雄救美,便出手,我将一人扔进河里,他们便吓跑了……”
久酥会意,点头道:“然后,她就跟你来了?你打算带她回去?”
江璟极为无奈。
“阿酥,你别打趣我了,我们收拾东西快走吧。”他浑身不舒服,仿佛被什么缠上了。
袁玲喂了马吃完饲料。
两人也吃完烤鸡了,程嫣儿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马车前,她脏兮兮的脸上挂着泪水,磕头道。
“公子,求您收留我吧。”
那姑娘是谁?是公子的夫人吗?为何没盘发?没成婚就如此孟浪吗?
江璟冷声道:“让开!”
程嫣儿摇头,眼泪流满整个脸庞,她恳求道:“夫人,求您了,就可怜可怜奴家,求您别这么狠心!”
咣!久酥猛地掀起车帘。
她厉声:“为何要收留你,你有什么用处吗?天底下可怜人这么多,难道我都要收留?”
程嫣儿捧着手帕,如花娇弱。
“奴家给您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久酥用平淡的声音问,“那你能拉着这辆马车跑吗?你去我家能拉货吗?”
程嫣儿露出难色:“这…夫人,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公子,奴家是您救的,只要您收留奴家,奴家一定好好伺候您。”
为了能被收留。
她红着一张脸,紧咬下唇,扭着曼妙的身姿,楚楚可怜的神情,多了一丝诱惑。
江璟眼底泛出厌恶,“原来不想当牛马,想当蛆。”
程嫣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她的身材纤细又丰满,见过她的人都喜欢,都想把她娶回家,这个公子为什么会如此?
一定是夫人在身边,不敢表露对她的喜欢。
久酥吹口哨,“孑然,绕过她!”
别踩伤了又赖上他们了,她望向驾马车的男子,无奈摇摇头,恐怕这件事情在阿璟心里已然留下阴影。
救人没错。
若那人恩将仇报,坏事势必会再次发生。
你行你的善,他做他的恶。
“嘶~”孑然抬起马蹄,在地上抛了两下土,仰天嘶鸣,朝右边的空地里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