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后台,欠两章加更了。今天补一章,稍后还有两章。
另一章加更,礼拜一补给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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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口供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站在米锵的立场,他的初衷是为了生存。
如果不是建立在以人命为筹码的前提下,一点问题也没有。
换一个人,从他的角度出发,不一定处理的比他更好。
或许早就暴露在人前,被警方擒获。
“还好他被抓了。”史泰放下口供,心情很沉重。
以米锵的能力,没被抓,确实可以翻盘重来。
就像两年前一样,杀了胡庆,警方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翻篇了。”范世谙重重拍一记他的肩膀,“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师母吧。”
追了两年多的幕后之人,就这么落网。
这两年多紧绷的弦,终于松了。
范世谙突觉疲惫感席卷全身,又掺杂了点空落落。
他急需跟人分享这份喜悦,为自己也为别人,补上这个空缺。
......
“师母,小心。”范世谙小心搀扶满头银发的胡夫人往上走。
53岁的年纪,已经满脸沧桑。
行动间如老妪。
胡庆的死,给她本就不康健的身体,压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几度从阎王手里夺命,能活到现在,也只是吊着口气,等着看害她丈夫死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好了,别那么小心翼翼。”妇人轻拍握她手肘的手,“一切事都了了,应该高兴才是,别绷着张脸。”
胡庆当时下葬,是按殉职来办的,墓在烈士公墓园里。
环境幽静,远离市中心,交通却很便利。
不管什么地方来,一辆公交车就能到达。
开车却不好进,每年来祭拜烈士的市民,不在少数。
就像今天,人比墓多。
“老胡生前就喜欢热闹,现在正好。”
妇人在范世谙搀扶下,停在一个墓碑前,“真有灵的话,肯定要夸你们位置选的好。”
步道旁的位置。
不管谁往上走,都能经过这里。
史泰放下祭拜的物品,开玩笑,“现在不用发愁三缺一了。”
他拿出一个铁盆,将纸钱倒里面,“就不知道以胡队的牌技,会不会输的底掉,给他多烧点钱。”
“肯定不缺。”胡夫人被他这话逗笑了,“过年前,他还托梦给我,让你们少给他烧点钱,家都不够大了。”
“那就烧个大点的家。”范世谙抬手一挥,非常豪爽,“买一栋最大的房子。”
燃起的纸钱不一会就飘出阵阵青烟,一阵风吹来,卷起青烟,直飞上天。
好似真的被接收了一般。
等带来的纸钱都被烧完,已经是15分钟以后。
“老胡啊,小胡两天前生了个女儿,你有外孙女了。”
胡夫人将酒水洒在墓地上。
“我啊,还要多活两年,看外孙女长大一点,才能将更多关于她的事,说给你听。”
“你等我。”
范世谙偏头看胡夫人眼里的晶亮,悬着的心放下。
“师父,你放心,师娘交给我。”
“还有我。”史泰递了条毛巾给胡夫人,“我没老大有钱,但胜在有力气。”
他抬手握拳。
肱二头肌凸起,将上臂这一块,撑的鼓鼓囊囊。
“行了。”范世谙哭笑不得踹他一脚,“师父现在肯定骂你幼稚。”
胡庆活着的时候,就没少骂动不动就展示肌肉的史泰。
“别说,确实有点凉。”史泰夸张地摸自己胳膊。
逗得胡夫人笑不停。
相较于其它墓地,前来祭拜的人愁眉苦脸。
胡庆墓前却是格外生动。
就好像在跟活着的人日常笑闹罢了。
笑过后,胡夫人轻轻擦去,眼角因笑流出的泪,“老胡啊,人抓到了,小范也跟你详细说过。”
“你在下面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这孩子,一做起事就刹不住车,一头往里撞。”
“你再等我两年。”
胡夫人手执毛巾,小心擦过墓碑上微笑看前面的胡庆。
等最后一点灰擦干净,她才将毛巾放进史泰撑开的塑料袋里。
“这个点,你外孙女也该饿了,我回去帮着搭把手。”
“哦,对了,她叫小太阳。”
“你女儿取的小名,希望她能像你一样,像一颗太阳,温暖身边的人。”
胡夫人抬手,再次擦去眼角的泪渍,不再停留,借史泰的支撑往下走。
到了烈士公墓门口,她转头对范世谙道,“别陪我了,去看看若若。”
.....
“若若。”范世谙抬指划过墓碑照片,手指顺着向下,在白于若三个字上停留。
“抱歉,这次没在正月初一来看你,正月快结束了才来,你一定等急了吧?”
“她知道你的心意。”
不用转头,范世谙就知道谁来了。
汪淼手捧一大束狗尾巴草,放在墓前,“我来晚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祭拜若若。
从精神病院出来后,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
他愧对他们。
现在,一次次查案给了他勇气。
只要做下去,真相就会离他们越来越近,他才有脸来为她献上一束花。
“你还真带来了。”范世谙看一眼杂乱无章的狗尾巴草,“自己拔的吧?”
看外表,若若柔弱文静,一定喜欢花花草草。
实际上,她对一切离开枝条的鲜花不感兴趣。
范世谙和若若交往的时候,看别人都送女朋友花,他也送点什么。
去找汪淼出主意。
最后两人去野外拔狗尾巴草。
无它,生命力顽强。
就算离开主干,它也能一人独美,不受约束。
整整999支狗尾巴草,耗了两人一夜时间。
若若收到后,果然欢喜的不得了。
那束狗尾巴草,现在还在若若家花瓶里插着。
“嗯,现在季节不对,没找到几支。”
“有心了。”范世谙弯腰,摆正狗尾巴草。
“去看过阿姨了?”
“嗯。”汪淼点点头,兴致并不高。
今天去看了才知道,他入精神病院的这三年,汪大教授一次墓都没扫过。
以前,还跟他一起去做做样子。
现在...
汪淼低垂的视线暗了暗,“你师母怎么样?”
“气色不太好,不过有精神头了。”
“那就好。”
两人说完这几句,陷入沉默。
汪淼弯腰,端起一杯酒,一口干了,郑重朝墓碑鞠躬,“若若,请接受我迟来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