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将中毒之事落到了六皇子头上,那慧妃那边……”陆时愿起身,给他倒了杯茶。
“得罪了我,她自然也跑不掉,只是如今我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补药有毒,单你一人之词,只会被认为是你我二人在抱团栽赃。”
他接过陆时愿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干涸的喉咙瞬间滋润了不少,“最近那女人在父皇身边很得宠,补药这件事她一定会让父皇知晓,拿去邀功,若是拿这件事想将她推下水,恐怕还没将人推下去,自己就先湿了鞋。”
陆时愿接过空茶杯,“臣可没冤枉六皇子,只是如实说明殿下中毒之事。”
“你倒是机灵。”宴岁伸手,陆时愿主动将脸颊贴了上来。
“在这种情境下,父皇一定会将一切都归咎在唐州身上,这可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他命不好。”
“那慧妃那边,殿下需要臣做些什么?”
“不急。”宴岁心中盘算着一局大的,“孤在给她准备一份大礼。”
瞧着那诡谲阴森的眸光,陆时愿略微歪头,“殿下似乎很讨厌她?”
“对付她,我不想像对付唐州那么简单,唐州最怕的就是我稳坐这太子之位,日后顺理成章的走到皇位,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让他看着我是如何一步一步坐上那个位置的。”
他摇摇手指,“但那女人不一样,想解我心头恨,唯有她死。”
他瞧向陆时愿,眸光森凉道:“惨死。”
一想到世界女主是如何残害陆时愿的,他就想刀她一千次一万次。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狠厉,陆时愿倒是不诧异,反倒握住他的掌心,“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他吻了吻宴岁的掌心,唇瓣未离,却蓦然掀眸看向宴岁,那眸子打着圈的蕴着魅意,“殿下,日后臣就是您的奴仆,您的狗,殿下想如何差遣臣,命臣做什么,臣都绝无二话。”
宴岁扯了扯唇瓣,“是吗?”
“殿下不信我?”
“信,不过……”他看向桌上烧的火旺的香,“你何时给我解毒?”
“殿下在说什么啊?”他眉眼动了动,放下他的手,背过身去,“臣可一点也听不懂。”
“听不懂?”宴岁被气笑了,“你不是如实说明我身上有毒?”
见他没反应,宴岁主动凑上去,钳着他的下颌,将背对的小脸扭过来,唇瓣贴了上去,“你给孤下的毒,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发作了,难不成你想让别人给孤……”
陆时愿捏上他的脸颊,转被动为主动,将人抵在床上,“别人?想都别想。”
宴岁圈上他的脖子,笑吟吟的勾着媚眼,“去关窗。”
陆时愿一手横过他的腰,将人托抱起来,朝窗边走。
宴岁心惊,“干嘛去?”
陆时低头,眸中笑意难搁浅,开口戏谑道:“关窗啊,不然呢?殿下在想什么?”
“没……”宴岁垂头,隐在发丝间的耳朵红的滴血,“没什么。”
……
“你说什么?六皇子母子都被送出了宫外?”刘婉慧听着下人的汇报,有些坐不住,挪着步子走到了窗边。
“是啊娘娘,就因为六皇子得罪了太子,皇上发了好大的火。”
“这个宴岁,本宫倒是小瞧他了,本事大着呢。”她抚着平坦的小腹,她必须等到这胎稳了,才能公布。
“那六皇子……”
“无妨,那原本就是本宫的走狗,蠢东西,拿来当挡箭牌都不够格,就是拿他分散分散注意力,免得让那太子将疑心放到本宫身上来。”
“娘娘聪慧。”
“这皇宫太冷清,咱们是时候制造出点动静了。”她瞧着窗外,下人们正在翻土栽花,她逐渐露出一抹笑来。
——
“殿下,今儿天气好,臣扶您去院子里走走。”
宴岁甩开他的手,“孤不要你。”
“那殿下要谁?”他不要脸的凑上来,贴着宴岁问,“殿下生气了?”
宴岁背过身,沉默不语。
陆时愿绕到他面前,“是殿下许我解毒的。”
“我让你解毒!没让你乱来!”后腰的痛感让他无法忽视,甚至很气,对于他的不听话胡来。
白天解了毒,这人晚上居然还敢来找他,说是要履行答应的陪他演一段话本子的诺言。
硬是折腾宴岁到了天明。
他现在是身心皆有怒气!
“臣错了。”陆时愿立马顺杆下,“是臣不好,给殿下道歉好不好?臣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胡乱,万事都听殿下的。”
见宴岁不理他,他追上去,“或者,殿下想骑马吗?”
宴岁瞧着他自告奋勇的推荐自己,“殿下,骑吗?臣愿意陪殿下。”
宴岁掀起的眸子,又冷漠的垂了下去,“不戴铁环的马孤不骑。”
“好——”陆时愿笑意不减,舔了舔牙尖,“臣一定让殿下骑上戴铁环的马儿。”
宴岁神色缓和了一点,逐渐露出一丝笑意,“这还差不多。”
他主动伸出手,陆时愿立马握了上去,将他搂到怀中,一同走到院子里。
“秋天了,怎么还在种花?”
香草屈身行礼,“回殿下,是皇上疼爱殿下,知道殿下喜欢赏花,就叫人送来不少珍贵花朵,都是秋天可以开花的。”
宴岁瞧着那一盆盆开的正盛的花儿,被侍从一颗一颗移栽到土里,“这花开的的确好看。”
陆时愿凑到耳畔,“满园秋色,不及殿下容颜的一分。”
宴岁推了推他,“你这张嘴,能说会道,就会哄骗人。”
“臣何时骗过殿下?”
“昨天!”
回想起昨天白日时……他哄骗殿下……一次又一次……
喉结动了动,他咬唇,又有些难克制了。
宴岁瞧见他不但没有悔心,反倒蹬鼻子上脸,气的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满院子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视线默默投向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