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船现在何处?”
周异冷静问道。
终于,那个小厮回过神来了,颤颤巍巍说道。
“在…在…在神风门的码头上。”
“那艘船昨天出现在了泰安县,停靠在了神风门的码头上。”
旁边的江春年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册子,大声说道。
神风门,以轻功了得着称,号称南方身法最为精妙的三大门派之一。
听到这个消息,周异也是一愣。
泰安县离这里可是有着一百多里的距离,而且就在荆州边缘,若是再过两日,恐怕就真让他逃出荆州了。
“这样吧,我先去打听一下情况,你们召集人手,在泰安县附近等待我的命令。”
很快,周异便有了主意。
“那我呢那我呢?”
罗芸听到周异没有给自己安排事情,有些急了。
“我是跟姐夫你一起去神风门吗?”
如果能一起去的话,以后我岂不是可以说,我曾与周异联手,仅仅两人,就扫灭一座江湖大派?
说不定,后人还会将我们两个说成是游历江湖,路见不平的神仙眷侣!
罗芸的美梦还没有做完,就被周异打破了。
“你自然是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你跟着我转了一天了,长公主跟你说的事情不打算做了?”
周异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而且,就你这三脚猫功夫,打得过谁?”
神风门是有着大宗师存在的,既然他们参与此事,自当是倾巢而出。
断不可能只派出几个宗师境的长老。
以罗芸的本事,还不足以无声无息来往其间。
更何况,出发之前,姬洛神说了,罗芸是有自己的事情的。
现在到了地方,这丫头就开始缠着自己了。
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
安排完一干事宜,周异就自己出了门,赶往泰安县去一探究竟。
而罗芸,也是闷闷不乐的走了出去,在一个美妇人的跟随下,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医馆里,一众漕帮子弟面面相觑。
“陈老,真的要奉此人为主吗?要不要……?”
门外,那被周异打飞的青年捂着手臂走了进来,眼神阴狠的说道。
谁知,陈显仕坚定的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建议。
“我漕帮以诚信着称于世,断不可能做出此等背信弃义的事情!”
“既然老夫说了,那就不会反悔!”
……
夜色渐浓,缓缓笼罩了整个泰安县城。
夜晚很黑,几乎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连最微弱的星光也难以穿透厚重的夜幕,钻进人们的眼睛里。
沧江之上,一个塔楼最顶层。
神风门主的眉宇之间锁着深深的忧愁,眼中映照着江面上的点点灯火。
“听说,那周异已经到了新沂,而且,半天的时间就查到了漕帮身上。”
神风门门主郭占山满是忧虑地说道。
闻言,旁边一人冷笑一声,满是不屑道。
“呵呵,什么白衣神探,还不是被我们耍的团团转?”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阎副帮主。”
刚才冷笑的,正是漕帮的两位副帮主之一,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宗师,阎广宏。
他的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显然对周异的能力并不放在眼里。
也正是他,调用了漕帮的一艘大型楼船,前来此地参与被劫军费的运输。
“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说,江月楼附近并没有六扇门的人出现,周异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声响。”
神风门门主郭占山反驳道,话语之中满是担忧。
“恐怕,他已经识破了我们的布置。”
他的声音低沉,如同夜色中的风,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哼!怕什么,本座可是漕帮的副帮主,我说漕帮参与了,漕帮就是参与了!”
阎广宏依旧不以为意,眼神之中满是愤恨。
“老陈那不知变通的畜生,居然死死保着那个臭丫头,连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都能背叛,活该跟着漕帮一起入土!”
话语中充满了怨毒,显然他已经对陈显仕恨之入骨了。
听到阎广宏的话,郭占山心中冷笑。
这个心胸狭隘的小人,居然连自己侄女的位置都想抢,怪不得跟陈显仕闹翻。
阎广宏跟陈仕显,还有之前的曹天雄,是漕帮的三个创始人,也是三根顶梁柱。
正是这三人同气连枝,才能在几十年间,将漕帮发展成现在的规模。
然而,两人的关系,却在曹天雄去世之后迅速恶化。
曹天雄在半年前因病去世,然后,在陈显仕的大力支持之下,其独女继承了漕帮帮主之位。
也正是这件事情,让阎广宏有了芥蒂。
“说来也是,那姓陈的真不是个东西,阎兄勤勤恳恳数十载,结果被一个小丫头摘了果实。”
虽然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但郭占山还是附和了一句。
“你说,那周异会不会已经查到我们身上了?”
聊着聊着,郭占山又开始焦虑了起来。
他的眼皮从今天中午开始,就一直在跳,让他心神不宁。
“听说,那小子在京城的时候,破案本事十分了得,无论多么微小的线索,都能找出来。”
“哼!那又如何?”
阎广宏还是不以为意,在他眼里,自己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
“况且,太守大人不是说话了吗?他会想办法拖住京城来的人的。”
“太守大人可是崔家家主的弟弟!崔家那可是京城的一流世家,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驸马呢?”
周异在京城做的事情,这群身处南方的江湖莽夫还不太清楚。
不过也是,周异所做的事情,有一半以上,都被几位王爷捂住了消息,生怕丢了自己的脸。
另一半,则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根本入不了这位大宗师的法眼。
听到阎广宏的话,郭占山的心情也是稍稍好转。
也是,天塌下来,有太守大人在上面顶着。
自己听命行事就好了。
“若是那周异真的找上门来,就将整艘船凿了,来个死无对证!我看这驸马爷能怎么办!”
“哦?我倒是想看看,是我先凿死你们,还是你们先凿穿船底。”
黑暗之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正是两人谈论了半天的周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