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栋居民楼,阮燕宁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东西,她开了一瓶水洗脸洗手,又招呼萧律过去洗。
她开始刷牙,萧律在旁边看着她,久久不动。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哦,我这几天都住这里。”
“骗你的,我没去海城基地,更没去见葛青岩。”
她故意几天不去见他,让他胡思乱想,也体会一下她的感觉。
萧律的目光又落到她肚子上。
阮燕宁:“这个没骗你。”
他问:“真的吗?不会痛吗?”
阮燕宁摇摇头,“真的,本来也不怎么痛的……”
她吐掉最后一口水,抬起头看着他,“萧律,其实,这一年多,我过得还行。”
至少比他好多了。
她说:“从前的一切,我原谅你,你也原谅你自己吧。”
“从今天开始,我们都好好的。”
萧律抹去她嘴角的一点泡沫,“嗯。”
“不要再自作主张,”她又强硬起来,“有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的,你太蠢了,你只想让我把你吃掉,可你死了之后,我又怎么办?你没有我聪明,我想到让钱广把我们都治好。”
萧律看着她点头:“嗯。”
阮燕宁:“多说点。”
萧律:“我会听你的话,燕宁。”
阮燕宁慢慢笑起来,“这才对。”
她又伸手去撩他的头发,她喜欢他的眼睛,不想让头发遮住,她说:“我找到了剪刀,待会儿帮你剪头发。”
萧律点头:“好。”
又想到了什么:“都听你的。”
阮燕宁:“这次聪明了。”
剪头发的时候,阮燕宁动作很慢,她盯着镜子里的他,用剪刀比划着下一刀该从哪里下手,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剪刀的“咔嚓”声。
萧律乖乖坐着,并不催促她。
一根细细的藤蔓从他的衣领下爬出来,缠着阮燕宁衣服纽扣往上爬。
阮燕宁发现的时候,它已经爬过她的领口,顶端的小叶子贴在她的脖子上,她问:“突然放异能做什么?”
“我控制不住,”萧律躲避了镜中她的视线,“它很高兴。”
阮燕宁用指尖去摸摸那片小叶子,叶子抖动了一下,萧律的肩膀也一缩,“别这样……很痒。”
“嗯?”阮燕宁觉得新奇,她又戳戳那片叶子,“你也会有感觉?”
叶片卷起来,藤蔓快速地缩回去,掩藏到萧律的衣服下面,镜中他眼尾都有些发红。
阮燕宁故意逗他:“说话呀。”
“有感觉的,它……也算我身体的一部分。”
“那它从哪里长出来?”
“都可以。”
“哦……可以长几根?”
“看我的身体状况,如果体力好的话,理论上多少根都可以,现在……只有一根。”
“那等你身体变好了,它是不是还可以长大?”
“可以。”
阮燕宁想到:“蔷薇有刺的吧?”
“我可以控制它的形态。”
“哦,”阮燕宁手指点在他的肩膀,“等你身体好了,记得开花给我看。”
“我记得。”
藤蔓又从衣领下伸出来,慢慢地、试探性地勾住了阮燕宁的手指。
阮燕宁抓住了它,“对不起哦,上次掐烂了你的叶子。”
萧律:“没关系。”
她的另一只手顺着藤蔓摸下去,停在他的心口。“从这里长出来的啊。”
她在他的皮肤和藤蔓的连接处摸索,萧律浑身僵硬,心脏在她的指下跳得飞快,“……别摸了,燕宁。”
“很痒?”
“也不是,”他觉得难以启齿,闭上了眼,“……求你别摸了。”
阮燕宁俯身挨近他的耳朵,“说说嘛,什么感觉?”
她提醒他:“你说过的,不骗我,也不瞒我,一个字都不能。”
她的手指像拨弄琴弦一样玩弄着那根藤蔓,萧律气息不稳,突然急促地喘息一声。
他睁开发红的眼睛和镜中的她对视,“……很舒服。”
“哦,”阮燕宁被他的诚实也弄得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她收回手,“……这样啊。”
她收起那把剪刀回了卧室,“把地扫了来睡觉。”
萧律磨磨蹭蹭,过了好久才进卧室,阮燕宁已经卷着被子躺在床里侧,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躺上床,拉过一点点被子盖住自己,侧身望着阮燕宁的睡颜。
那根藤蔓在胸口蠢蠢欲动,往他的袖口游过去。
沿着床面缓缓生长,它爬上阮燕宁的手腕,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像一株寄生在她身上的菟丝子。
他想到这个比喻,突然轻轻地笑了。
翌日一早,他们一起去了海城基地。
登记口只有几个人在排队,轮到他们时,负责登记的人抬头一看,“萧律?”
萧律突然消失,葛青岩发了好大的火,发动很多异能者出去找,连他这种负责登记的小人物都有所耳闻。
“你回来了?”登记的人瞬间谄媚起来,萧律可是葛青岩看重的人,他笑道:“葛老大找了你好些天呢,你去哪儿了?”
他旁边的一个男人站起来,“萧哥,我去中心大楼报信,你平安回来,葛老大也就安心了!”
萧律拦住了他,“不用。”
他指了指阮燕宁,“你先给她登记,我们是一起的。”
那人打量了阮燕宁一眼,这女人真是漂亮,要住进萧律的别墅了吧?命可真好。
他翻过一页新的登记册,“姓名?”
“阮燕宁。”
“有没有异能?”
“有。”
这倒是出人意料,他抬头又看了她一眼,“什么异能?”
“精神系。”
阮燕宁虚心请教:“能控制丧尸,算是精神系吧?”
此话一出,整个基地门口的人都看向她。
几个工作人员窃窃私语,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者的花衬衫男人走过来,“阮燕宁?”
“是。”
“你说你能控制丧尸,你怎么证明?”
很快有人押着一只被五花大绑的丧尸过来,它喉咙里一直在低吼,看上去很愤怒。
不过一被带到阮燕宁面前,它就止了声,乖得像只狗。
花衬衫吩咐人:“把它的铁链解开。”
边上有人犹疑:“勇哥……”
花衬衫:“解开,一个丧尸罢了,这么多异能者在这里,你还怕?”
两个人连忙上前去解开了那只丧尸的束缚。
恢复自由后,它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阮燕宁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花衬衫:“当然,阮小姐,我亲自送你去见首领。”
他看向她身边的人,“萧律,你也一起吧,这些天,老大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