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过去坐下。
“葛老大确实有问题,”他接过韩闻递过来的茶,饮了一口,“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萧律?萧律有什么特殊?”
韩闻举起茶杯嗅了嗅,“喝茶呢,要先闻香,喝之前,茶好茶坏,闻一闻,就能知道。”
“如果茶不好,那可千万别喝。”
秦海:“别兜圈子,也别想耍我。”
“别急,”韩闻道,“跟人呢,也跟喝茶是一个道理,葛青岩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知道吗?”
“你追随的,是人还是丧尸,你又知道吗?”
阮燕宁站在二楼楼梯口的阴影里,看着楼下两人坐着友好地交谈。
萧律站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微微俯身嘴唇贴在她的耳朵边,“别守着了,回去睡觉吧。”
“我一字一句教他的话术,说服秦海,不是难事。”
阮燕宁回身抱住他,“你是在跟我邀功?”
“不是,”萧律轻笑,“我是怕他拿下了秦海,你会觉得他也不错。”
“他确实不错。”
阮燕宁道:“他手下也有不少人,有了他,我们能轻松很多。”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彻底和我们站在一边?”
拉下葛青岩不是难事,他不敢让除了钟医生外的任何人知道他被丧尸咬过,一旦此事暴露,他的那些手下,哪怕曾经再忠心,也会倒戈。
难的是代替葛青岩坐上海城基地首领位置的那个人,他是否也是下一个葛青岩。
韩闻已经堂而皇之站在了阮燕宁身边,他住进了阮燕宁的别墅,还派了很多人在别墅周围巡逻保护,有不少异能者都闻到不对劲儿,向他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闻也不瞒着,把对秦海说过的话又说一遍。
“开什么玩笑?葛老大要是被丧尸咬过,早就异变了,这么久了,他还能这么正常?”
韩闻微微笑着,“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想要萧律?”
“什么意思?”
基地里谣言四起,葛青岩一直待在办公室,什么都不知道,他的伤口恶化越来越严重,他在办公室里对秦海咆哮:“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了,萧律人呢?”
伤口的恶化同样压制了他的异能,他只能依靠秦海这个一向可靠的心腹,可他这次做事却让他实在失望。
秦海低着头,“韩闻看得太紧了,我实在没机会下手。”
“那就绑过来!绑过来!”才换了不久的那个新烟灰缸又被葛青岩抓起扔过来,秦海没傻站着被砸,他往旁边走了两步躲过,抬头看见葛青岩双目赤红,“韩闻算什么东西,整个海城基地都是我的,他敢和我作对?”
葛青岩对秦海道:“韩闻再敢插手,你让他来我面前,我亲自问他话。”
“是。”秦海低头出去了。
走到门外,他的手下看他脸色不好,“海哥……”
他们在门外都听见葛青岩的咆哮,知道秦海最近因为萧律阮燕宁的事基本上天天都在被训,“咱们怎么做?”
“守住办公室。”秦海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阮燕宁的别墅里,二楼书房里聚集着许多异能者,韩闻坐在最中间,“各位今天能来这里,想必是心中有所考量了?”
秦海坐在他旁边,“葛青岩确实有问题,我作为他最亲近的手下,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他很久之前就不再亲自出任务了,也许就没有使用过异能,这些天里他一直在催促我赶快把萧律带过去,如果是从前的他,早就自己行动了,哪里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使唤我?”
坐在下面樊勇紧跟着他开口:“我早就怀疑,他到底看重萧律什么?如今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也有一些人始终没说话,仍然保持着谨慎,韩闻说:“大家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安安静静等几天,他自然会现原形。”
书房里人散尽后,只剩韩闻一个人还坐在里面,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掏了一支烟,咬在嘴里点燃了。
门这时候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是萧律。
他关上门,又走到韩闻身边把窗户打开,韩闻递给他一根烟,他拒绝了。
“身体不好,抽不了。”
韩闻极其短促地笑了一声,“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装。”
“你从前就不抽烟,闻到味儿就要皱眉,但是你这个人太假,说话总喜欢拐弯抹角。”
萧律站在窗边看着他,“是吗?”
“说吧,”韩闻把脚搭上桌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萧律说。“就是想问问你,现在这个形势,你能有把握在葛青岩倒台后坐上那个位置吗?”
“他们那些人,真的服你?”
韩闻:“我说了你他妈说话不要拐弯抹角了吧?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我还没有蠢到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那些人现在不过是拿不准葛青岩到底有没有被丧尸咬,拿我当出头鸟!”
他把烟蒂扔进烟灰缸里,“妈的一群狡诈货!”
与此同时,阮燕宁进到林茜的空间里。
空间里没有日夜,魏衔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之前在实验室时,为了不让她逃跑,钟医生给她注射过药物,她如今仍然不能使出异能,甚至身体十分虚弱,动两下就觉得累。
她一觉醒来,面前就是一张放大的丧尸的脸,她缩了缩脖子抱住自己,看着那只丧尸把流得老长的口水吸溜回嘴里,晃晃悠悠走了。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魏衔云再一次抱紧了自己。
躺在她旁边的钟医生还在睡,她现在真是羡慕她睡眠能这么好。
那几只丧尸突然激动起来,“咕噜咕噜”叫个不停,魏衔云抬眼看去,另一边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人。
她笑盈盈地看着她,向她走来,“你看上去脸色不错,恢复得怎么样?”
钟医生被吵醒了,睁开眼睛,坐到角落里,和魏衔云同样的姿势,伸手抱住自己。
魏衔云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笑脸,“阮燕宁。”
她梗着脖子,“何必假惺惺,你和葛青岩一样,也想喝我的血?”
“不是哦,我和他可不一样。”阮燕宁弯下腰,笑着朝她呲出两颗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