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男人厉声质问,云欢徐徐睁开眼睛。
她本没有在意,可看见裴郁手中的那把匕首时瞳孔不受控制地震颤。
裴郁......竟然将这把匕首买了回来!
“你果真也重生了,还骗我说没有。”
裴郁死死盯着云欢,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见她这副惊悚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就是在骗他!
骗他说喜欢他。
骗他说没有重生。
骗他说不知道杀他之事。
不待云欢说句话为自己辩解,匕首在裴郁手中翻转,用力刺下来。
云欢瞳仁波动震颤,这一刻她以为裴郁要杀了她。
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反抗,任由那把匕首对着自己刺下来。
裴郁哪里舍得杀云欢,匕首刺进她身体时转动手腕,转而刺进枕头里,割断她的几缕青丝。
云欢吓得身体本能瑟缩,锋利匕首在她脑袋旁,她余光还能窥探见它反射过来的寒光。
好半晌,场面死一样的寂静。
云欢弱弱吞咽一口,努力稳住情绪。
“你信我,最后一次。”云欢说的祈求。
她重生的事是瞒不住了,再装傻会让裴郁越发不相信她,认为她满嘴谎话。
只能应下,祈求他再信她一回。
就这一回。
她不会再骗他。
“信你!”裴郁自嘲,满是苦涩笑意,“再信你,我就活该被你杀。”
云欢眉眼微扬,摇头示意裴郁不要这样。
她想要攀住裴郁,抱着他好好解释上辈子的事,可她的手被捆着,裴郁也不相信她的话。
裴郁不管不顾扯开她的衣襟,埋头咬下去,粗鲁至极。
“你不要这样,裴郁。”
云欢挣扎着想让裴郁先停下,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可裴郁不听,也不停。
“裴郁!”
云欢气息不稳的音调,尤其从喉咙深处溢出的闷哼,莫名撩人。
“闭嘴!”
裴郁头未抬起,宽大掌心伸上来捂住云欢的嘴巴。
似乎不想在这种时候听见她的声音,听见她的欺骗。
不是裴郁不给云欢解释的机会,而是就算云欢将上辈子的事完完全全解释了,裴郁也是不会信的。
因为欺骗的话上辈子的云欢说了不少,裴郁也全信了。
结果呢!
还不是被她给亲手杀了。
亲手杀他的人是云欢,千真万确是抵赖不掉的。
所以她的所有话他都不会再信,不爱他那就恨吧。
这辈子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云欢一起做亡命鸳鸯。
云欢瞧着裴郁发狂的举动,就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
她哀哀叹气,这事她想了那么久,谋划了那么久,本想在美好的情况下进行。
结果还是这样被强迫。
命啊!
听见她的叹息,裴郁越发粗鲁。
这是逃不掉认命了,还是装作想让他心软?
上辈子的他确实会心软,但这辈子不会了。
别说叹息了,她就是哭,他都不会收手。
裴郁打定主意后扯开她衣衫,正欲解自己腰封,门外响起苍临哆嗦颤抖的声音。
“将,将军。”
闻声,裴郁攀附行走的手顿了一下。
“什么事?”他凌声,很是不满在这种时刻被打扰。
门外的苍临吞咽一口唾沫,他都听见动静了,知道将军和大小姐在......
但眼下情况特殊,他只能硬着头皮来打扰。
“皇上召见。”苍临回复。
裴郁眸色一瞬恢复清明,情欲消弭殆尽,只是还有些不聚焦。
“我知道了。”他应道。
得到回应,苍临飞一般逃离。
云欢看着趴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心里又惋惜又庆幸。
惋惜又成不了。
庆幸这次没成,她不必承受那非人折磨。
裴郁若是温柔倒还好说,她能承受住。
可他发起疯来她真的遭受不住,更不要说现在还是第一回。
一番折磨下来她非得褪层皮不可。
“如你所愿了。”
裴郁捕捉到她眼底庆幸的神色,半带揶揄轻笑道。
云欢眨巴下眼睛。
这话说得,怎么就如她所愿了!
她并没有逃避啊,只是不想他那么粗鲁而已。
裴郁低目,审视打量过云欢的身体。
云欢有些羞涩,双腿微蜷起来。
裴郁唇角勾笑,抬手拉拢住她衣衫,将扯开的衣带重新系上。
衣衫怎么解下的,又照原样穿了回去。
穿戴整齐后,他视线扫到她的脸上。
云欢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与他四目相对。
裴郁真的很分裂,应该是她上辈子创伤的。得想个办法治疗一下,再来几次,她就得死在他手里。
裴郁不知该说什么,沉默着。
说好话吧,他落不下那个脸。
说难听话吧,怕云欢会越来越恨他。
索性闭嘴。
他翻身下床,听云欢支吾一声。
转头望过去,是云欢示意他将手上的绳子解开。
他长睫虚掩,臂膀展开拔出插进枕头里的匕首,一下割断捆绑云欢双腕的绳子。
云欢双手一松,呼出一口气,转动手腕活动筋骨。
她半坐起身,瞧着裴郁重新系紧腰封,将那把匕首别在腰后,又走到门前拔下匕首,入鞘,递给她。
前程未出一字,双目沉沉,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
云欢咬着嘴唇,湿润般眼睛仰看着他,带着讨好和祈求。
“你别再绑我了,很疼的。”
她伸出手去接匕首,柔指抚在裴郁手背上。
裴郁视线侧移到她手腕上,白皙柔嫩,晕着一圈红痕,看着像是被人重重采撷过的一样。
他捏匕首的手更紧,云欢能明显感觉到他指关节突起,连带着小臂都蓄着力。
“你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怕我疼?”
裴郁想说不绑她双手,他没有安全感,总感觉下一秒她会拿出匕首杀了他。结果出口的话是这样的。
讽刺意味甚浓。
云欢一凝,这事没完了。
她能预料到裴郁以后都将拿这句话呛她。
裴郁掰开她手心,将匕首放在她掌中。
“好好拿着,拿着以后杀我。这把匕首比那把锋利,你不用使那么大劲。”
想到上辈子云欢杀她时使出了全身的劲,裴郁就止不住揶揄。
云欢嘴角抽抽,她就说这事没完了。
“我......”
云欢想说什么,裴郁已经转身走出房间了。
满腹话语重新含回去,云欢盯着手中匕首看,旋即烦躁地扔在榻上。
这都叫什么事啊!
“将军,账本要给大小姐吗?”苍临知道云欢来云辉堂之事,特意询问。
裴郁拿湿帕子擦拭手背上的血迹,是那会云欢抓的。
别看人轻轻一个,劲是真不小。
“先不给。”他说道。
近些日子在忙别的事,账本还没有翻开看。
但他知道里面藏着大事,因为那些送礼的人他已经在朝中遇到了。
“是。”
下属牵来马,苍临小跑过去牵到裴郁面前。
裴郁甩甩手,翻身上马。
苍临要上另一匹马跟随裴郁而去,被裴郁制止了。
“你去刑部或大理寺,拿一种捆绑人不疼的绳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