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下在穴位上扎一下就好了。”
云欢不在乎裴乘舟对她的态度,无所谓。
但若是裴郁对她说这话,那她指定要好好给他科普一下避子汤为什么能打掉孩子。
裴乘舟见状越发满意得不行,心下认为云欢爱他爱得难以自拔,什么都愿意听他的。
这样最好,到时让她杀裴郁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欢儿早膳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裴乘舟跟逗弄猫狗一样,见她听话自愿给个甜头。
“都可以。”
云欢从不去膳堂用早膳,但是今天得去。
她得去看看裴郁手上的伤如何了,再看看他的情绪如何。
昨晚她都没敢多停留,生怕裴郁折磨她。
难得起个大早,春桃看着裴乘舟和云欢一同出来愣了愣。
小姐不是和大爷?
怎么现在又和二爷纠缠起来了?
云欢和裴乘舟一同走去膳厅,只见裴郁已经坐在里头用着早膳。
裴郁要上朝,起得最是早。
平常他都是一个人用膳,直到离开都不见其他人来,今天倏忽见到云欢和裴乘舟一同前来,怔愣了会。
可也就一瞬,转眼眸子暗下,对那两道走近的身影很是不爽。
他略抬眼,裴乘舟心一跳,不自觉吞咽一口。
尽管他都要下定决心对付裴郁了,但看到裴郁的样子还是止不住惶恐。
脚步下意识往外挪了挪,与云欢拉开些距离。
云欢瞧见了两人的暗流涌动,眼底笑意浮沉。
裴郁吃醋了!
吃醋是好事,证明他还爱着她,这两天的失控只是在出气。
“兄长!”云欢走过去行礼。
“大哥!”裴乘舟紧接着乖乖行礼。
裴郁轻叩首,“坐。”
眼下蔺婉月不在,云欢挑了一个离裴郁近的位置坐下,裴乘舟则挑了一个偏远的位置。
云欢入座后斜眼去瞧裴郁,想看看他手腕上的伤。
裴郁被咬伤的是左手,此刻他单用右手用膳,左手垂在膳桌下,叫人看不见伤势。
云欢垂了垂眼,裴郁用完膳就要去上朝了,要赶紧为其上药。
“兄长左手怎么了?”
裴乘舟和下人在,云欢总是不能肆无忌惮上去上药,也不能说太露骨的话。
裴郁喝粥的动作一顿,稍稍斜眼瞥过她。
“被圈养的金丝雀咬了。”他面无表情道。
云欢眼眸接连闪烁几下,不得不说裴郁的这个借口就是比她想的要好。
一语双关,叫别人猜不透。
“兄长养金丝雀了?”裴乘舟坐在下面有些拘谨,顺势搭话道。
早知道裴郁在膳堂,他就不该来与他碰面。
“嗯。”裴郁轻应一声,“还没有养熟,心有些野,总想着伤害我飞到别人身上去。”
他语调没什么情绪起伏,话落垂眼喝粥。
云欢竖起眉,别以为她听不出裴郁是在阴阳她。
裴乘舟听着也有些不对劲,裴郁说的不会是云欢吧?
“我给兄长处理一下伤口吧,别感染了。”云欢毫不避讳盯着裴郁看。
“不麻烦弟妹了。”
裴郁一个眼神未分给云欢,冷漠说完,自顾自用着早膳。
云欢一怔,这是还生着她的气!
眼下在膳厅,云欢也不好多说什么,垂下眼帘食不知味吃着早膳。
“慢用。”没一会,裴郁放下筷子,站起身离开。
云欢顺势扫过他的左手,缠绕着白布,白布上有血迹渗透。
可见昨晚裴郁生了好大的火,没有好好休息,让伤口加重了。
云欢斜眼瞥过春桃,春桃会意,悄然退出去追上苍临。
“苍副将!”她出声唤住。
苍临止步,“春桃姑娘?”
“这是我家小姐给大爷的药。”春桃没有多余话,将药奉给苍临,转身离去。
苍临看着手中瓷瓶,再看向已经走远的裴郁,心下知道大小姐和将军闹脾气了。
瞧将军手上的咬伤,那叫一个血淋淋,他早上包扎时都吓了一跳。
苍临拿着药追上裴郁,“将军!”
他将药递过去,裴郁接过捏在手心,眉目舒展了些。
“可说了什么话?”他问。
“没说......”苍临差点直白说出实话来,见裴郁刚舒展的眉头又敛起,话头直接一变。
“没说什么,大小姐只叮嘱将军少用左手,细细养着,还说让将军莫恼,对身体不好。”也对下属不好。
将军恼怒起来,连带着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这话明显受用,裴郁虽还是面无表情,但唇角勾起不着痕迹的弧度,大拇指摩挲着药瓶,通身气场温和下来。
苍临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这边云欢随便用了两口,以身子不适为由回去了。
“裴郁可说了什么吗?”她问春桃。
春桃摇头,“奴婢把药给了苍副将,大爷未逗留,直奔府外去了。”
云欢听罢有些不开心,裴郁真真是生气了。
云欢回去一整天待在屋内,为裴郁裁制衣裳。
昨晚她不单单是投怀送抱去了,环抱裴郁时留心了他的尺寸。
“小姐,你何时做过这种活计,别做了,请绣娘来做吧。”
当云欢再一次被针扎到手时,春桃满眼心疼劝解道。
云欢扔下针,站起身气鼓鼓看着裁制的乱七八糟的布料。
怎么就这么难呢!
为什么别的女子都做得衣裳,就她做不得。
“小姐,你亲手绣个绢帕就可以了,衣裳还是算了吧。”
春桃将布料重新折叠起来,拿出云欢快绣完的锦帕安慰着。
看见锦帕云欢挑了下眼,倒把这给忘了。
今天先把锦帕绣完送给裴郁,安抚住他的情绪,衣裳慢慢再做。
阳光渐渐流逝浅薄,天边替代上了雾灰,蔺婉月和裴乘舟差人唤云欢去膳厅用膳。
云欢不知道这母子两人安的什么心,以身子不适拒绝了。
天边黑透,玉清阁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裴乘舟!
云欢看见他眉眼起了冷意,他晚上从不会来她的房间,这两天是要干什么?
不会是想觊觎她吧!
“欢儿身子怎么了?晚膳都未用。”
裴乘舟自顾自走进房间,坐在桌前,担忧声询问云欢。
云欢直起身,不想同裴乘舟一同入座。
“一些小毛病,养两天就好了。”
云欢到朱窗边的软榻旁,半坐下身,拿起剪刀同春桃一起修剪花枝。
“还是要当心着身子。”裴乘舟回她。
云欢浅笑着答应,但眼底透着寒光。
“对了,后院那个男人是谁?下人说是欢儿带进府的?”
裴乘舟为自己添茶,随意与云欢搭话。
“是我请的老师,兄长不是说要我掌家嘛,那些账本我都看不懂,便请个老师学一学,才不会闹出笑话。”
云欢早就想好了对策,人既然已经带进了将军府,那便瞒不住。
不能让裴乘舟知道张籍也要参加春闱,不然会起坏心眼。
毕竟张籍的才能是摆在明面上的,遮不住。裴乘舟也绝非是个善茬。
裴乘舟像是信了,轻叩首,“确实有才情。”
这话惹云欢多看他两眼,张籍有才情裴乘舟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裴乘舟已经见过张籍,并与他搭过话了?
“夫君见了他?”云欢想要问话,态度不由软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