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过去了,如医生所言,司燃的伤势稳定了下来,可以脱离机器了。
“病人什么时候醒来,这个我们确实没有办法给出答案,身体指标已经在逐步恢复了,其他能做的,我们也已经做了。”
医生的话让病房里的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可以接他回家吗?”
上官凛头也不抬,只是深情地望着司燃的脸。因为氧气罩的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晰地看到过他了。
“可以。”
医生离开后,司老爷子率先开口,“既然这样,那就把小燃接回去吧,在家里照顾起来会更方便些。”
“爷爷,我想把阿燃带回去。”
“小凛,你。”霍青以为自家儿子又开始钻牛角尖了,话还没讲完,就被上官鸿制止了。
“先别着急。”
司老爷子没有开口,站在原地,等待着下文。
“阿燃待在他熟悉且习惯的地方,有助于恢复。而且,徐伯和黄伯有照顾的经验,我觉得这样比较合适。”
上官凛站起身,条理清晰地分析着。
司耀军夫妇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开口。在他们心中,上官凛也是自己孩子,而且他对司燃的上心程度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爷爷,您相信我。”
上官凛难得如此低声下气,司老爷子摆摆手,叹了一口气,“也罢,随你吧,你这孩子,跟小燃一样犟。”
……
上官凛依然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上班,回家。本就不喜应酬的人,如今更是彻底在京都的社交圈里消失了。
白天,黄伯和徐伯轮着负责照顾司燃。晚上,就剩下上官凛专心照顾着。
上官家和司家的人几乎每天都来探望,但半个月过去了,床上的人依旧安静地躺着,长而浓密的睫毛投影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
“少爷,您上来看一眼。”
上官凛刚到家,就被徐伯喊住了。来不及多想,长腿一迈,立刻朝楼上奔去。
“怎么了?”
“燃少爷的手。”
上官凛快速走到床边,却看到司燃裸露在外的右手明显与常人有异。
原本白皙肤色已经开始变淡了,血管、骨骼和肌肉隐约可见。
上官凛心口一窒,颤抖着握住司燃的右手,冰冷透过手心传入心脏,冷得上官凛浑身失去血色。
“为什么会这样?”
“少爷,应该是魂魄不稳所致,如果再找不到燃少爷的那一魄,我怕……”
后面的话,徐伯没有说出口,但上官凛比谁都清楚。
“徐伯,你帮帮我。”
低声的呢喃,带了些哽咽。徐伯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一向尊贵的主人啊,何曾试过这么狼狈。
“少爷,我……”
“徐伯,你先出去吧。”
上官凛打断了徐伯的话,也知道自己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待房门被关上,上官凛才跌坐在地上,趴在司燃的身上,无声无息,只能看到肩膀在轻微地抖动。
半晌,上官凛才直起身子,眼圈红了,眼角还带着泪意。
上官凛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胸口处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还能看到肉色的疤痕。
“阿燃,我要食言了。”
相比永远失去他,即使老死不相往来,他也能有些慰藉。
从抽屉里拿出匕首,又找了个合适的玻璃容器,上官凛熟练地消了消毒,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举起匕首,往胸口刺去。
鲜血顺着匕首滴落,被悉数装进了玻璃容器中。不一会儿,房间就飘起了淡淡的血腥味。
上官凛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就将鲜血含进了嘴里,给司燃渡了过去。
床上的人眼皮动了一下,上官凛却并没有发现,等做完这些,才收拾现场,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洗漱。
因为沾了水,伤口又开始冒血了。上官凛只围着一条浴巾,熟练地进行着包扎。
“你他妈的,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