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这么个拐走法呀?我还以为你把宁技术员拿下了,心里跟着老鼻子骄傲了!这你要是跟他成了,我以后走在场子里多风光呀?那些眼皮子浅的不得高看我一眼?”
刘美丽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不知道是对她姐妹没有叼到那块大肥肉更失望遗憾一些;
还是对姐妹要跟肥肉跑了的消息,更伤心难过一点!
“滚蛋,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着调。就算冬儿跟宁技术员好了,有你啥事,你骄傲个屁?场子里那些人为啥要高看你一眼?”冯淑芳心里不舒服,那跟吃了火药一样,不停的往外头喷射!
“我咋不能骄傲了,那老些人相中宁技术员,都没勾搭到手,我家冬儿跟他成了,我咋不能……”
“停停停,没影的事别说了!打住吧!”林冬初一点也不想听她和宁技术员的绯闻发酵过程。“人家只是好心帮我介绍个工作,可别把人家的清白名声给毁了!”
“他这算哪门子好心?我瞧着他就是那个啥?居心叵测,居心不良,狼子野心,心怀鬼胎……”
刘美丽为自己会这么多成语点赞,她娘都夸她自从结拜了之后,人懂事了,也知道上进了,还会主动看书了呢!
“一边去,你跟这儿玩成语接龙呢?显摆你会的成语多呀!没看我烦着呢吗?”
“这有啥好烦的?叫冬儿不去那啥药厂不就行了?去那老远干啥,人生地不熟的一点不自在,谁欺负了你俺们都帮不上忙。
你自己一个人可咋弄?再说你舍得丢下我和芳儿不管了?
咱姐仨就在这儿亲亲热热的待着不好吗?”
“好你个头,那可是哈市啊!那老大的那老好的城市,说不去就不去了?”别看冯淑芳在这儿哭,可谁说叫冬儿不去,她第一个不同意。
就是知道不能阻了小姐妹的前程,她才这么难受,不然她哭啥!
冯淑芳从炕柜的抽屉里又摸出一块新手帕,擦了擦眼泪道,“你不懂别乱出主意。
不能不去!在哈市的大药厂工作不比在这儿农场强?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好的去处干啥不往前迈这一步闯一闯?
你就知道守着你爹你娘,连齐市都不敢自己去的玩蛋玩意。啥也不是,别给冬儿乱出主意。
叫我说就得去,干啥不去。
那药厂不招别人也得招冬儿,那两个就知道吃吃玩玩的货都能调到新建的药厂去,俺们冬儿凭啥不行?这一年多的工作不都是冬儿自己做的?
他们干点啥?得亏他们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替冬儿说话,不然冬儿调不走, 他们两个也甭想走……”
冯淑芳这会儿思绪也有些混乱,颠三倒四,翻来覆去的都不知道在说点啥!
她 心里难过,舍不得和冬儿离开,可也知道不能拦着。
这么好的机会,太难得了。
而且冬儿既然和她说了,就证明冬儿自己想去,只要冬儿想去那就必须去,谁都别想拦着,她自己也不行!
“你要跟你说的这么硬气,那你搁这哭啥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埋汰死人了!”
“我哭,我哭?那不是因为舍不得冬儿吗?
我只是舍不得她,可不像你这样。一点都不懂得替冬儿考虑,就为了自己着想,忒自私,还想着挡了我们冬儿的好前程咋的?”
“嘿,冯淑芳,你就不是个好玩意,你听听你都说点啥?
我整天跟你掏心掏肺的,你动不动就踩我两脚,最不是个东西。”
刘美丽说着说着眼泪就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还是冬儿对我好,她要是走了,你以后还不欺负死我?我可没好日子过了,这没法活了!我要跟太爷爷它老人家唠唠去!”
“不是,我也没说啥呀!你这眼窝子咋这么浅呢?咋还说哭就哭了。”冯淑芳把手里的手绢递给她,她们两个哪天不斗嘴玩?
有输有赢的谁也不当真,越打感情越好,今儿怎么还吃心了呢!
刘美丽也不嫌弃接过来擦了一把眼泪,又咬了一口黄瓜,边嚼边含着哭腔道,“我这不是也舍不得冬儿吗?”
说罢就扑到林冬初的肩膀上,搂着她不松手,还时不时蹭一蹭。
“喂,我说你够了啊!差不多就行了。眼泪抹上也就抹上了,可别把鼻涕也蹭在我衣服上啊
我这小花衣裳,可是咱姐仨结拜的时候做的。
还打算临走的时候,叫人给我烧到那头做纪念呢!
你这给我弄的埋了吧汰的我可不想要了啊!还咋做纪念呢?”
“我不,我就蹭我就蹭。谁叫你这个没良心的打算抛下我们一走了之?
说走就走心也太狠了,你说你是不是被那肥肉迷了眼?他给你失了啥迷魂咒了?那大城市就那么好?没有我和芳儿陪你,你也要去?”
“一边俩去,我大姑、我姑父都说,冬儿去了那大城市发展更好。你这小家雀,哪能懂得俺们这些大老鹰的想法?
冬儿心里也不好受,你当她下这个决心容易呢?
自己一个人去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心里还不一定怎么害怕呢!
你不说帮着壮壮胆,还搁这捣乱。”冯淑芳见小姐妹是装的,并不是真的伤心,又开始控制不住嘴了。
“谁是小家雀啊?我是小家雀,你是啥?你是大老鹰?
切,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有本事你跟冬儿一样也飞出这山沟沟去,别在这儿抹猫尿!”
“你当我不想飞呢!我这不是还没想出法子吗?
等我想好了怎么办,也飞了,你可别在后头着急的追!”
林冬初无奈的陪着两个小伙伴,抹了一晚上眼泪,听她们斗了半宿的气,手帕毛巾不知道擦湿了几条,连那不卫生的卫生纸都用光了!
晚上刘美丽哭累了,搂着她的左胳膊睡着了。
冯淑芳却辗转到天亮,林冬初自己也迷迷糊糊的,没怎么睡着。
农场的生活很闲适安逸,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可她也一直在琢磨着什么样才算是任务需要完成的,那种幸福美好,有追求,有梦想的圆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