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明时人,雁北地区白莲教教首,投靠俺答,对明边疆进行烧杀抢掠,给人民带来沉重灾难。
“白莲教”,经常以反叛的形象出现在历史中,元朝末年的农民起义,就是借助了白莲教的巨大力量,朱元璋建立大明朝之后,便意识到这种具有强大反叛力量的民间社会组织,会成为新政权的潜在隐患,因此,明朝开国,大明律就将白莲教在内的若干民间宗教组织定性为邪教,明令取缔。白莲教在明政府的镇压下受到极大的打击,基本转入地下,成为秘密结社。雁北白莲教主赵全、李自馨等人率教徒,由此越境前往长城外河套地区。
嘉靖末年,蒙境丰州滩地区的汉人,有五万余人,其中白莲教前后党从者过万人,这些人开发云内、丰州等地近万顷,连村数百。他们并非单纯的移民定居,而是一股不可小视的政治力量。据说,赵全等人初到丰州,正逢俺答腿疾,略懂医术的赵全冒死入应州买药,治好了安答的病,安答因此与赵亲近,渐渐视为心腹。
连年的边境战事及蒙军破关掳掠,加以天旱绝收,民不聊生,故在白莲教头目天花乱坠的吹嘘煽惑下,长城口内往往有整村人携带破烂家什拖家带口前往的,因此能在较短时间内积累万余人口,立村修堡,渐成气候。李自馨回到故乡,劝诱整村人都跟他去丰州地区,带领众教徒到老家吆喝:“我已在板升干下大事业,你们跟我去受用。”当开堡门之日,堡内居民男妇三百二十余名及衣物家具用车装载,跟随李自馨到板升住种。
朝廷政治腐败,党争纷乱,军备边政更是废弛不堪,由于长期的边患,长城沿线许多地方百里无村落,千里无人烟,一片荒凉萧条,守边兵士人心涣散,将士苛扣军饷、役使兵士乃是常有的事情,士兵工作生活处境极差,因此大多对武装入境者无防御能力,一旦大漠铁骑入掠,则只有丧命或逃亡,日久则精神萎顿,士气无法振作。此乃一般状况,更有甚者,边将中常有人暗中勾结私贿蒙人,移嫁掳掠之祸端,而士兵中竟有蒙人代为值班放哨,汉卒代为放牧的荒唐事情。
站稳脚跟之后,赵全等人野心逐渐膨胀,他们为安答建起九重宫殿,拥立安答为帝,而他们称王,也建起了规模不小的土堡,当时赵全有人口万众,周延数十里,马匹五万,牛三万头,谷二万斛,在这些人等的串通怂恿之下,蒙明关系更加紧张,和解更是无望。这些逃亡的人大都聚集在安答部所驻牧的丰州滩等地,依附蒙人垦荒种地,从事各种工艺生产,有的干脆做了奸细。俺答从兵变叛逃的兵士中挑选猾黠狡诈之徒,装扮成僧人、乞丐,流徙诸边,甚至入京师之地侦察,刺探情报。
赵全等人取得安答信任之后,开始在丰州地区大展宏图,板升之地逐渐兴旺起来,而劳动力的不足又成为现实问题,因此经常挑唆蒙人入境,劫掠口内青壮年劳力,并为之出谋划策,提供各种情报,制造利兵坚甲、云梯冲竿等作战武器,提供各种战术建议。据说,每有战事,安答甚至亲往赵全家商议,自此后,蒙人岁掠华人劳力以千、万计,自从白莲教赵全等人叛逃归蒙,明代中后期三边遭受更大的威胁,防御更加困难。
安答把汉人交给汉人管理,而这些汉人头目在获得利益之后,依然只是蒙人贵族的工具,加以他们的财产势力不断扩张,必然导致与其它的蒙古小部落贵族之间的利益冲突。对于明朝中期的蒙古来说,物资匮乏已经到了极致,但是鉴于前几次设立马市因秩序混乱、政治腐败等原因而失败的教训,明政府一直对互市贸易保持警惕——虽然蒙人入境劫掠多是由于对物质的欲求引起的。
嘉靖末年,丰州地区的灾荒给农牧业造成的极大打击,灾荒一直持续到隆庆年间,俺答被迫下决心与明和解称臣。当时,赵全等汉人头目与蒙古地方贵族的矛盾日见激化,‘隆庆和议’之后,赵全等人被交送明政府处决,其在板升地区的财产利益,便立即被当地小部落贵族瓜分。
朝廷全力支持王崇古提出的上策曲折发展,穆宗完全信任内阁的决定,王崇古、方逢时以军事防备为坚强后盾,派遣熟悉对方情况和语言的鲍崇德前去谈判。赵全等撺掇安答以武力讨回把汉那吉的计划落空后,安答不得不依照王崇古等人要求,把赵全等白莲教头目执送给明政府,换取把汉那吉。这一年,安答遣五奴柱、恰台吉收捕赵全、李自馨、王廷辅、张李麟、郭恒等九人引渡明朝,明朝送把汉那吉出境,赵全等人被执送京师,凌迟处死,明政府终于雪耻除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