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德伦露面之后谣言就没停过。
白荨很淡定:“比起公关,还是你解决掉谣言的源头比较有效果吧?”那个大喇叭有点飘了,连上将都敢编排,回头给他穿穿小鞋。
这女人好像会错意了,上将本来是想讨个名分的。希比亚斯躺到了她身边,冷漠道:“也没说错,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白荨:“……”又犯什么毛病。
没事,不管男女每个月都有几天心情不好,所以白荨没管他。
遇难者纪念碑在基地围墙外,集中焚烧尸体的地方,白荨不知道组织部是怎么用这么快的速度把一块巨大的天然花岗岩雕好的,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死难者名单,用金漆描好了,伫立在白色的石阶上。
仪式在晚上举行,士兵护送基地高层抵达海滩边的石碑前,手持蜡烛和白菊呈半圆形环绕着,摩利扯开了遮挡的黑布,在纪念碑旁边发表了沉痛的演说,不得不说晃动的烛光烘托出来的氛围还挺不错,白荨示意摄像机再往前靠一点,给摩利一个特写,回去剪剪就是一个操劳过度爱民如子的形象。
摩利演讲完就是陆续上前献花了,白荨一手托着蜡烛一手拿着白菊,正打算跟着人群的脚步放下手里的东西,突然听见侧面的海边灌木丛传来一阵骚动,荷枪实弹的士兵顿时警觉起来,红外线瞄准镜的红点指向声音发源处,迅速把高层们拦在包围圈里,希比亚斯也示意白荨靠后,他持枪走向了可疑的灌木丛——
扛着摄像机的小哥手足无措,他哪见过这种充满火药味的场面,一时不知道该把镜头转到灌木丛还是继续拍元帅。摩利回头问白荨:“是直播吗?”
“不是,录像回去还要剪辑的,先录着不要紧。”哪个好人家的悼念仪式还用直播啊,当然是剪辑的效果更好,摩利似乎松了一口气,放心的示意士兵严防死守,不对劲就马上撤退。
希比亚斯手里提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看样子是个中年人,已经半昏迷了,只有腿脚还抽搐两下,他一下子跪倒在沙滩上,含糊不清的嘟嚷着:“水……水。”司宛手里有矿泉水,犹豫着不敢上前,白荨接了过来拧开,蹲在那人身边缓缓倾倒了下去。
那人干裂的嘴唇碰见清澈的水源,不打顿的喝了下去,似是缓过神来了,视线也逐渐清明,等他看清旁边蹲着一个人,还是在地下之城宣传片上出镜的女人时,顿时觉得好像见到了神仙,激动的一个飞扑——后衣领就被扯住了,整个人保持着扭曲怪异的姿势,手还伸向白荨。
“……哥们儿,这么激动容易误伤。”白荨赶紧使眼色让希比亚斯放开人家,她已经差不多猜到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地下之城!我,我看过你的影像!”这个中年人激动的语无伦次,再次扑过去抓住了白荨的脚踝,“求你们快救人!我们是从伯丰高地过来的,我家老爷说认识你!他是喻北,我们的车队在外面的小镇抛锚了,已经断水断粮好几天了……”
白荨回头看摩利,他的长期饭票来了,元帅果然当机立断命令肖带一队人跟着这个中年男人前去营救,剩下的人继续在这里完成悼念仪式。
纪念碑底座上刻着一句话:“人类生命的连续广延永远不会中断,没有一种阻力可以毁坏它。我们所看见的只有人类的繁昌,并没有个人的死亡。”白荨看着这行字,把白菊缓缓放在纪念碑前,蜡烛燃烧的快化了,烛光倒映在她的脸上,睫羽留下长长的影子,她闭上了眼睛。
摄影师在一边咔咔的抓拍,这角度这光影太赞了,末世悲凉的环境下,漂亮女人会更有亲和力,回去好好处理剪辑,明天就能登上基地新闻头条!
仪式结束,众人在士兵的保卫下回到基地,不过今晚应该又睡不了了,白荨自觉的等着搜救队带回消息。
“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不认识,他应该是保镖管家之类的。”白荨想起那个人对主家的称呼:“喻北我只在安吉拉上市庆功宴有过一面之缘,他好像是第一批拿到安吉拉入驻名额的。”
虽然希比亚斯不清楚他们生意上的往来,但也能猜出来:“看来也是个家大业大的。”安吉拉当年的爆火程度可谓是一票难求,不知道多少上市公司眼巴巴的等着瑞荻莫招标。
“国内的化工龙头企业,”白荨回忆着其他的合作经历:“军工厂的火药原材料肯定有部分从他那里进货,不过我没亲自跟采购的事。”
就是不知道他们来这是不是投诚的,一个家底殷实的企业家会因为自己的几段演讲就奔赴千里吗?
外面的小镇也就几十公里,几个小时后搜救队回来了,多出来十几辆自己改造加固的装甲车,浩浩荡荡的开进基地。
看来喻北家族的人员还不少,白荨想去见见当家人,结果停车场乱哄哄的,医疗部带着担架和急救药品冲了上去,现场的人慌里慌张的抢救伤员,“快让一下!我们家老爷快不行了!”
白荨吓了一跳,水土不服吗这是?刚来就病成这样了,她看见一个枯瘦的人形物体被包裹在一堆脏兮兮的衣物里被人簇拥着抬了过去,裸露在外面的头发胡子像一把杂草,随着担架的晃动一只瘦的暴露血管的黑手垂了下来。
希比亚斯的眉毛皱了起来,“看样子凶多吉少。”什么情况,这些企业家应该肥的很,就算长途跋涉也应该有足够的物资支持,怎么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
白荨对他的刻板思维嗤之以鼻:“什么肥?你看我肥吗?”希比亚斯表示无语:“我说的是物质层面……”
今晚怕是没什么事了,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虽然摩利吩咐全力救治喻北,不然他的长期饭票可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