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比亚斯罕见的沉默了。
    这个局面，对她的惩处肯定是必须的了。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回去找不痛快。”白荨冷漠道，封羽在一边看她清醒的很，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旁边有人？是特察蓬的人吗？”希比亚斯很敏锐，他本以为白荨是靠那个人工智能解决空防系统跑了出来，怎么现在还有个活人在她旁边。
    “不是，不劳您操心了。”白荨看了一眼吓到捂住嘴屏住呼吸的封羽，淡淡道：“我不会回去了，您请回吧。”
    “别冲动！特察蓬的人对你没安好心！他们别有用心的把你引过去不会对你有好处的！听话，跟我回地下之城，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的！”
    他很执着，也许这是他的使命，白荨觉得也挺好，不算是不辞而别：“上将，好聚好散。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放我走或者开火，带我的尸体回去。”
    说完白荨就关了通讯。
    封羽在一边大惊失色：“啊？！别提醒他开火啊！我们可打不过上将！”
    当然打不过，而且也跑不过，所以白荨在赌，赌他心软会放她离开。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他们的战机安然无恙驶离这片空域。
    希比亚斯悬停着目送她离去，眼底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直到雷达再也探测不到别的可疑信号，封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您和上将感情很好。”
    “各取所需，谈不上好。”白荨没忘他刚刚说的事：“你说什么来着？发现了什么？”
    “我父亲走的时候，我就不想待在地下之城了，那时候还没离开控制部，我在监控系统里植入了一个隐蔽的木马程序，本来是想方便行动，结果杜小姐的事出来后我就翻看了一下监狱监控……”
    白荨握着控制杆的手猛地收紧：“她不是自杀对不对？你看到了凶手？！”
    封羽深吸了一口气：“对，虽然监控第二天就被覆盖了，但我恢复了之前的画面。”
    “快给我看看！”白荨急的差点忘了还在驾驶，战机抖了一下。
    “呃，白小姐，你把我送到目的地后我一定会给你看的。”封羽在这紧要关头居然开始卖关子。“反正已经离开地下之城了，不差这点时间的。”
    白荨无语，还怕自己中途把他扔下去吗？“你这筹码……真是大材小用了。”就让自己当个司机，也不索求点别的东西。
    封羽不是怕白荨会扔下他，是怕白荨看过了之后情绪激动直接坠机，安全起见还是落地了再给她看吧。
    “说起来你自己也能驾驶，怎么不自己开。”那样就没她的事了。
    封羽摇了摇头，他还没那个本事。白荨在心里嘀咕，看来上次的事留给他的心理阴影这么重，连飞机都不敢开了，难怪拉上她当个司机。
    很久没回图南市了，白荨的心绪又被拨动了，她之前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有杜比蒂在的，现在却是她只身一人回到了这个空荡荡的城市……她突然想起山顶基地已经被地下之城征用了，图南市有地下之城的据点！白荨迅速开启了隐身模式，封羽不会是想去那里吧？虽然他应该不会这么厚脸皮，但白荨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我们之前住的基地已经被地下之城的人征用了，那里不能去。”
    封羽点头：“我不是想去山顶。”他把导航的界面放大，上面显示的是图南市郊区的一片山地，那里好像有个仓库一样的东西：“我之前在一个自编队队员手下帮过忙，他告诉我图南市有一个最大的据点——以一个药材加工厂为原型建立的幸存者聚集地，里面有将近一百个人，为首的是秋原药企的老板，曾经和瑞荻莫有过合作项目。”
    白荨的眉头一跳，想起来了，摩利还给她看过：“三秋里奈。”原来封羽是打算投奔她。
    “是的。”封羽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如果您暂时没想好去哪的话，其实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三秋里奈和您很熟，她肯定乐意收留我们。”
    懂了，这小子叫上她是打算沾沾光进这个据点，如果是以前白荨去刷脸可能确实很容易，可是现在……“地下之城的影象已经传遍全世界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冒着风险接纳我，看看再说吧。”白荨在心里考量着，如果要对抗特察蓬和地下之城，躲避抓捕追杀，那接下来培植自己的势力是必须的，很显然区区一个三秋里奈不能满足她的需要，战机和军队的适配度更高，普通人到合格飞行员的沟壑实在是太大了，封羽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白荨在心里叹气，一个普通的据点根本用不上她的战机库存，还是得找军队驻扎地才能得到高质量的战力，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她的小型仓库可以派上用场，毕竟末世打丧尸可不能缺热武器，三秋里奈肯定不会拒绝稳定的货源。算了，找个庇护所好好规划一下下一步怎么走也不错。
    战机悄无声息的缓缓降落在郊区的山脚空地下，这里原先是个大型停车场，只可惜末世后就荒废了，七扭八歪停着的汽车带着斑驳的锈迹，没有活人的气息。
    那个药材加工厂在半山腰，那里没有可供战机停放的地点，他们只能自己走上去。“现在能给我看看你找到的监控了吗？”
    封羽打开电脑操作，在把屏幕转向她之前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您和上将的关系真的很好吗？”
    白荨没心情满足他的八卦之心，敷衍道：“正常而已……”但她居然警觉了起来，封羽再问一遍是什么意思，难道意有所指？还是……
    屏幕已经转了过来，视频里的杜比蒂正蜷缩在角落，白荨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她已经很久没看见杜比蒂了，这个熟悉的身影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由自主的靠近想触碰，即使画面时不时卡顿一下，带着斑驳的马赛克。
    监控日期显示这是杜比蒂出事的前一天，已经是深夜快接近零点了。
    “监控被彻底删除后我才找到复原的，只能做到这个清晰度，”封羽叹了口气：“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