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志，你好。”夏宝珠刚才就看到了沈山楼，心里有些烦躁。
    这个人太烦人了，让她想忽略都没办法忽略。
    不过在面对沈山楼时，她还是面带着微笑，但她忘了她戴着口罩。
    沈山楼看到的是她带着虚假笑意的眼睛，以及周围特别僵硬的眼角弧度，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啊！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太快到手的玩不久就厌烦了。
    “麻烦小夏你给我拿十元的套餐，和我前面的人一样。”
    孙行衍站在一边，对上沈山楼的目光，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夏招娣告诉他，他都不知道这个亲自来查案的男人竟然是位副局长。
    上次爱民如子，这次算是助人为乐了。
    孙行衍不信这位副局长这么单纯地过来买炸鸡。
    排队的顾客已经排到了店外好几米远。
    卖到一半时，三狗赶紧去了后厨，把早上腌的鸡腿全拿出来裹上粉，等油温上来就下油锅。
    至于鸡爪是来不及了，那个麻烦耗时。
    “夏姐，鸡腿只能再炸五十个，鸡爪没有了。”三狗等油升温时过来道。
    夏宝珠计算着一天能卖出一百个炸鸡、八十斤鸡爪就算不错了，她忽略了优惠的魅力，导致很快没东西可卖。
    “下午买了再做吧。”
    考虑到这些东西都要腌制，很费时间，而且人也不够用，夏宝珠打算上午卖完这些就不卖了。
    第一次开这种店，经验不足，准备不足，人手不足，但能卖出去就相当不错了，不能要求太高。
    喝完奶茶的人夸赞着交还了玻璃杯离开。
    沈山楼不太喜欢吃甜，也不喜欢吃奶味的东西。
    手里的这杯不合他口味的奶茶，他慢慢喝了一干二净。
    一个小学没毕业、不受婆家欢迎的农村女人，能自己出来开店，不缺乏胆量和见识。
    这就很矛盾了，他在调查记录中查到周围邻居对她的评价，总结下来就是胆小、懦弱。
    是什么让一个人转变得那么快，面对警察都面不改色呢？
    是后天经历和打压压制了她先天的性子，让她在忍无可忍时爆发了，还是另有隐情？
    她敢自己一个人走夜路，从来没见她怕过，就是路上遇到打架斗殴的情况她都能从容过去。
    她曾经是朵可怜兮兮的小白花，现在变成了一朵带刺的虞美人。
    看似好接触，实则都是软钉子，不好拿捏。
    沈山楼喝完奶茶，把杯子放到柜台上。
    “奶茶的味道不错。”他夸了一句，让买炸鸡的顾客放心下来。
    “谢谢夸奖。”夏宝珠笑着回应。
    沈山楼注视她的眼睛几秒，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情绪。
    真是难得一见的性格大改变。
    但无论怎么改，皮相是真好看，一举一动都好看。
    一个普通的站立都有亭亭玉立的优美感。
    在抬头对顾客笑时，眼睛像含着星星。
    真美！
    别人戴厨师帽都会露出部分头发，她很仔细地把头发都收进去，像是没头发一样，好在脸型漂亮，让人忽略这一点儿。
    他好像很长时间没见过她的脸了，每次见都是围巾和口罩。
    沈山楼很快离开了，夏宝珠心里轻松不少。
    这人眼神锐利，观察入微，打探中带着思量，像是能看透什么，让她有种随时曝光的感觉，很不舒服。
    孙行衍从后厨端来一盘子新出锅的炸鸡，香气四溢。
    “给我拿新炸的。”下一个顾客立马道。
    中午钱士杰带着儿子钱知童来的时候，店里已经没顾客了，门口的优惠牌也撤了。
    夏宝珠站在柜台后数今天的收入。
    “小夏，恭喜你新店开业，祝你生意兴隆。”
    “夏姐姐，恭喜你开店了！”钱知童一脸乖巧向夏宝珠道喜。
    “谢谢钱老师和童童。”夏宝珠看到他们也很惊喜，“稍等一下。”
    她很快盛了两杯奶茶，其中三分之一是珍珠。
    “钱老师，童童，请你们喝奶茶。”
    “你才开业怎么好让你请呢，开业大吉，钱一定要给。”钱士杰掏出两块钱，放到柜台上。
    “今天新店开业，奶茶本来就是赠品。”夏宝珠把钱推出去，“而且这个奶茶方子还是从你那里学来的。”
    “那也得收下。”钱士杰语气坚决，夏宝珠只好收下了。
    钱士杰看向柜台，里面只有玻璃杯，疑惑道，“柜台里怎么没有东西？只有奶茶吗？”
    “已经卖完了。”
    “卖完了？准备少了？”
    “不少，一百多只炸鸡，八十斤鸡爪。可能和今天的满十元送奶茶的活动有关，卖得很快。”
    其实主要是新鲜感，新上的食物大家都好奇。
    “鸡爪也没有了吗？”钱知童很失望，他很喜欢吃无骨鸡爪，盼着今天能吃到。
    昨天他就和他爸说好中午带他来吃，没想到那么快卖光了。
    “下午我再做，做好了我给你留出来。”
    “谢谢夏姐姐。”钱知童的脸上很快又洋溢出笑容，带着一点羞涩。
    “小夏，你这的奶茶口味更好喝，珍珠也好吃。”钱士杰喜欢吃甜，带着微焦的甜味他第一次喝就喜欢上了。
    “我放的是熬过糖，这样喝起来的口感不只有甜。”夏宝珠解释了一句。
    “小夏，你做这个成本不低吧，今天送出去那么多能挣钱吗？”
    毕竟一袋奶粉十几块钱，价格可不便宜，而且夏宝珠做出来的奶茶奶味还很浓。
    “第一天先引人气，送奶茶的活动也只有开业这两天，太久了确实送不起。”做生意是为了挣钱，哪有天天白送的道理。
    “那就好，开门做生意，不能赔钱。”
    “夏姐姐，这个珍珠很好吃，像是软糖。”
    “对，和软糖用了相同的材料，都有糖，还有淀粉。”
    钱士杰父子离开的时候，带了一保温桶奶茶回去。
    三狗骑着自行车，后面是送货上门的店主，他买回来二百个鸡腿，二百斤鸡爪，差不多三百多斤重。
    孙行衍主动过来帮忙。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小孙。”夏宝珠感谢道。
    她打算晚上的时候好好回忆书里的内容，看看孙行衍在里面具体是什么脸色。
    “光说谢谢没用，我可不当免费劳动力，必须管饭。”孙行衍说完，扛着袋子进了后厨。
    夏宝珠中午做了肉丝手擀面，用的是鸡肉。
    吃过饭，孙行衍帮忙看店，夏宝珠和三狗在后厨忙活。
    一个腌鸡腿，一个做鸡爪。
    鸡腿十个十个的做，鸡爪十斤十斤的做，边做边卖。
    能做多少卖多少，夏宝珠可不想把自己累死。
    今天上午卖的那些是她和三狗昨天准备了一天的量，让她一下午的时间做同样的量，那是不可能的。
    光手速就跟不上。
    他俩在后厨忙活，孙行衍就成了卖货员兼收银员。
    “夏招娣，没想到你脑子还挺简单的，你就这么信得过我？”孙行衍收了第一次钱后，朝着后厨道。
    夏宝珠笑了笑，她认为孙行衍的脑子更简单，明明是他热心肠，不计报酬地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