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后,天越来越冷,夏宝珠抽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去买了一件湖蓝色的中长款羽绒服。
肥大的袖子,宽松的肩部和腰身,时尚感谈不上,只能起一个轻便保暖的作用。
夏宝珠相中的是它的连帽,方便,配合围巾更保暖。
外面太冷了,每天夏宝珠都把炉子烧的旺旺的,没人时就守在炉子前烤地瓜烤土豆烤粉丝。
日子平静恬淡,有时让她误以为又回到在花店里的时光。
还想念夏家的人,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他们夏家人。
很快到了过年,孙行衍回来了。
三狗听到门开的声音站起来,看到孙行衍惊喜地道:“哎呀,孙哥,你终于回来了。去了一趟海城,人都洋气了。”
“帅吧,我也觉得自己帅了不止一星半点。”孙行衍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了照。
“不是,孙哥,你怎么还随身带镜子呢?这有点娘儿啊”
“你懂什么?在外面我不得注意仪表,给咱们泰城人长脸啊。”
孙行衍这次去海城的大酒店长见识,和一个京城来的高干子弟起了争执,被对方嘲笑土包子。
他怎么说也是城里有名的人物,家里条件个人条件都不错,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被叫做土包子的时候。
所以他一气之下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港商的标配,西服正装,领带,皮鞋,墨镜,外面一件板正的长羊绒大衣。
别说,就他这一身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得到不少高规格的待遇,挤公交车都能空出一块地方来。
为了保持自己外表的完美形象,他干脆买了小镜子,没人时就拿出来照照,看看哪里有不妥的地方。
“小孙,你这身确实好看,冷不冷?进来烤烤火。”
孙行衍就是想到了夏宝珠这里的火炉,才在楼上楼下逛了一圈后来到这里。
“最近新上了布丁,你要不要尝尝?”
“布丁啊,我刚在海城尝了,你这里就有了,早知道就不花那个钱了。”孙行衍接过夏宝珠递过来的玻璃杯,尝了一口。
“你这个不仅量大,还好吃。还有鸡爪吗?给我拿一斤,再给我拿一杯奶茶。”
“孙哥,是不是出去一趟,是不是还是夏姐这里的东西好吃?”说完,三狗笑呵呵地去拿了过来。
孙行衍听三狗自吹自擂没搭话。
“孙哥,你的奶茶和鸡爪,奶茶我给你放的蜜豆,你尝尝味道。”三狗把东西放到孙行衍旁边的矮桌上。
“三狗,把我的大衣放到干净的地方。”
孙行衍怕吃鸡鸡爪时,汁水溅到衣服上不好洗,就把大衣脱了,想了想又把西装外套脱了。
“孙哥,你吃个东西够麻烦的,还得脱衣服才能吃。”
“废话,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钱买的吗?”
“多少?”
“大衣一千八,西装八百,皮鞋五百。”
“什么?这么贵!孙哥,你是烧包吧,这衣服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买家电也比买它们强啊。”
“说你不懂就是不懂,令人先敬罗衣,别人看你穿得好,先高看你一眼,办事就顺利。我这次去海城不止买了股票,还带回来一批新鲜货,路上转手就卖了,只剩下一台家庭卡拉ok机我自己用。”
“看来孙哥你这次又赚了不少,晚上请兄弟们去庆福顺吃顿饭呗,好久没聚聚了。”
“没问题。”
孙行衍问夏宝珠去不去,被她拒绝了。
去的都是男人,说话没个把门的,听得让人尴尬。
下班后,三狗和孙行衍走了,拉了一帮兄弟去喝酒。
庆福顺二楼,孙行衍要了一个包厢。
隔壁包厢出来一个光头高个男人,脖子上一个红色刺青一直延伸到衣服下面,异常显眼,看到孙行衍就打招呼。
“孙行衍,好久没见你了,又去南方了?”
“何福明,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样,生意肯定不错吧。”
“就那样吧,比不上你,出去一趟就比我们辛苦半年挣得多。”
“夸张了,都是谣言,我要一次挣那么多,早去出国混去了。”
“先不说这些,本来我还想特意去找你呢,今天正巧遇着了,我向你打听一个事。”
“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们里面一个兄弟的亲戚消失了一段时间,这几天才联系上。原来是被拘留了,去探望的时候脸都是歪的,说是被炸鸡店的老板娘打的。”
“他为什么被拘留?为什么被打?”孙行衍点出关键点。
炸鸡店老板娘不就是夏招娣吗?夏招娣曾经说她一对三没问题,说不定还真不是吹牛。
“哎,不是看着炸鸡店生意好,又知道她独来独往,就打起了拦路抢钱的主意。”
“就他一个人?”
“还有三个。”何福明都替抢劫的几个窝囊废感到脸红,抢一个女人的钱还被打成那样,丢不丢人?
“四个都被打了?”
“对,没想到那个老板娘这么厉害。”
看来夏招娣真没吹牛,说不定还能再对付好几个也没问题。
“什么时候抢的?”
“开业第二天晚上。”
听到这里,孙行衍在心里冷哼一声,他竟然不知道这件事,这夏招娣藏得够深的啊。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想找你帮忙说一声,能不能让她出庭的时候说是误会?”
“何福明,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你要说为什么不亲自去?你手底下一百号人,还怕她吗?”
孙行衍吹捧中带着习惯性地讽刺。
“你知道那天晚上出现的还有谁吗?”
“谁?”
“沈山楼。”
“他?”
又是沈山楼,第一天就遇到了他,第二天还是他,难道他天天在那条路上巡逻?还是他看上了夏招娣,表现自己?
“对,据他亲戚说沈山楼和那个老板娘关系好像很不错。”
孙行衍心里咯噔一下,沈山楼应该知道夏招娣是结婚的已婚妇女吧。
他就这么饥不择食,还是有其它目的?
“就一个副局长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前段时间还有件事你也知道,沈山楼特意找过我,警告我如果我不老实就把我的舞厅封了。而且,我听说沈山楼上面还有个爷爷很厉害。”
“你这么上心,那个亲戚不会是你小老婆的亲戚吧。”
“你猜对了,这几天天天跟我闹,我只能想办法托人办事了。”
“这事不是我不帮你,你也说了沈山楼当时在,就算老板娘改口,还有他的证词呢。你想从老板娘这里入手,不如去找沈山楼试试。只要沈山楼松口了,那一切不就好办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你说的对,我确实更应该找沈山楼。行了,谢谢了,来我们包厢喝几个,我请客。”
“不了,我们兄弟也不少,屋里坐不开,下次吧。”
“行,下次我单独请你,咱哥俩儿好好喝一个。”
“好。”
孙行衍转过身冷笑两声,进到自己订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