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出京之行(五)
作者:旧日千万里   一觉醒来,千金她变了!最新章节     
    次日一早,众人便整装出发了,过了顺城便多是山路,山路崎岖不好走,龚安之顾及苏云照等人不敢疾行赶路,加之现下离雾隐还算近,一行人便慢悠悠地走着,直到傍晚才到了青岳镇。
    悦来大客栈内,灯火通明,大堂内坐满了过往的旅人,他们或低声交谈,或举杯畅饮。苏云照等人收拾好行李便下楼吃饭,刚坐下,苏云照便看见楼梯处几名男子下了楼,瞧他们的服饰好似少舒说的苍穹云衣。
    陈敏意眼力好,一眼就瞧见了他们腰间那镶了金边的青玉,轻轻撞了一下苏云照,小声在苏云照耳边说道:“哎,他们腰间别着那金边青玉,看衣服又像极了苍穹云衣,该不会就是天显宗的弟子吧!”
    苏云照正要让对面的少舒瞧瞧,为首之人却已走到龚安之身后,陈敏意扬了扬头,示意龚安之往后看。
    少舒与龚安之齐齐回头一看,来人立即抱拳道:“当真是龚少主,我还以为是我师弟看错了。”
    龚安之立即反应过来,起身抱拳道:“泽阳兄,好久不见。”
    看了看他身后的人,又说道:“这是雾隐山庄少主吴少舒。少舒,这是天显宗掌门弟子玉泽阳,他身后是宁瑞、覃初一,谢东齐。”
    少舒闻言抱拳道:“久仰天显宗盛名,今日能与诸位相识,实乃我大幸。”
    覃初一哈哈哈大笑,而后才说道:“吴少主言重了,能与你相识才是我们师兄弟四人的幸事啊!”
    一旁的宁瑞却说道:“怎么不见雪妍妹妹?”又看向苏云照二人,戏谑道:“这儿又是打哪来的俏妹妹?”
    “宁瑞!”玉泽阳冷声道,见少舒二人面色微沉,又急忙说道,“吴少主勿怪,宁师弟一向如此,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教好。”
    少舒勉强笑了笑,并不说话,龚安之早知道宁瑞的德行,虽不喜,却也不好闹起来,只是对苏云照二人说道:“苏姑娘,还请你们同我三师妹她们一桌,。”
    苏云照早也想离开,听后同陈敏意起身行过礼便去了桑绒那桌,宁瑞见她们离开,嬉皮笑脸地拉着覃初一、谢东齐入了座,玉泽阳面露愧色,“让两位少主见笑了。”
    龚安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却是让他入座。
    这边苏云照两人一到桑绒师姐妹这桌,便听桑绒小声说道:“苏姑娘,你和陈姑娘离那个宁瑞远一点,他最是不要脸,这个人没脸皮的!”
    其她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苏云照莞尔一笑,回道:“看出来了。多谢你们提醒。”
    桑绒又接着说道:“你不知道,三年前争锋大会在我们苍梧派开的,就是那个时候,宁瑞这没脸皮的,瞧见了我们师姐,天天追在师姐身后,整日调笑,怪没教养!我们宗门的人都烦死他了。”
    “还有这一出呢?那你们师姐脾气可真好,换我早将他打趴下了。”陈敏意很是惊讶,这段时日,她也见过龚雪妍的身手,绝对是同龄女子中的佼佼者了。
    那四位姑娘听此,面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还是桑绒开了口:“快别说了,他就是在争锋大会上被师姐打趴下了,才对师姐有非分之想的。”
    苏云照同陈敏意听后,不由得抖了抖身子,陈敏意迟疑道:“他是不是贱啊?”
    桌上几人笑开了,桑绒忍住笑,大声嚷嚷:“那可不,他啊,就是贱的慌!”
    “哈哈哈哈哈哈。”桌上几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雪妍妹妹!”忽的听到宁瑞欢雀的声音,众人看了过去,才发现龚雪妍回来了。
    “雪妍妹妹。”眼看龚雪妍越走越近,宁瑞没忍住在她面前蹦跶,龚雪妍却是一个眼色都没给,径直走向苏云照她们这桌。
    此番场景又惹得玉泽阳连连抱歉,龚安之差点想撕了玉泽阳这窝囊模样,连连暗中调气,这才忍住不耐,抛了个话头,继续说了起来,宁瑞也被覃初一两人按了下来。
    “师姐,你回来了。”桑绒甜甜地笑着。
    龚雪妍点点头,入座后方才说道:“我在街上碰到天显宗的弟子,听他们说在此落脚,便回来了。”
    桑绒撇撇嘴,说道:“师姐,你不该回来的,宁瑞这没脸皮的东西也在呢,少不得要纠缠你。”
    龚雪妍却是拔了拔自己的剑,淡淡说道:“没脸皮的是他,缘何我要躲着?他若是不怕死,我可以送他去见阎王。”
    桑绒几人顿时向她投来崇拜的目光。
    ……
    “龚姑娘。”石琪听到叩门声,便前来开门。
    “嗯。”龚雪妍应了声,见听见动静的苏云照过来,便径直入屋,说道:“苏姑娘,少舒有些不放心,托我过来照看你。”
    苏云照知道少舒是怕天显宗的弟子认出了她,铤而走险,选择今夜动手,便说道:“有龚姑娘在自是最好,只是我一向同敏意睡一张床,只怕姑娘你要在榻上委屈一晚了。”
    “无妨。”龚雪妍如是回道。
    苏云照便赶紧让双鲤去抱一床被褥来,待一切收拾好后,几人便熄了灯,睡下了。
    几人一觉睡到天亮,期间并无动静,想来是天显宗的弟子没有认出苏云照来或是不想铤而走险。
    玉泽阳昨晚提议两拨人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一行人整装过后,便出发了。
    路上,龚雪妍被宁瑞弄烦了,便上了苏云照的马车,宁瑞倒想跟着上去,只是百锦拦住了他,谢东齐见状,赶紧将他拉走,如此龚雪妍耳边才清静许多。
    中途停留歇息时,苏云照瞥见玉泽阳独自一人去了不远处吹笛,思索一番,便对百锦说:“百锦,去把我的玉笛拿来。”苏老夫人擅笛,苏云照在她身边也学了一二。
    百锦不解其意,但还是将那玉笛找了出来。
    苏云照接过玉笛,便要起身去玉泽阳那边,陈敏意拉住她,疑惑道:“你干什么?”
    “我去找玉泽阳切磋切磋。”苏云照笑道。
    “你疯了!他认出你怎么办?”陈敏意连忙起身拦住苏云照。
    “认出来,他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不成?”苏云照满不在意。
    百锦也有些担心:“小姐,还是等少舒回来了再去吧。”
    “放心好了,有你们在这儿看着,没事的!”苏云照拍了拍百锦的手,轻声说道。而后转身向玉泽阳走去,也是巧了,玉泽阳吹的这首小曲,正是自京城传出的,苏云照自然也会。
    玉泽阳并未因苏云照笛声的突然插入而惊讶,一曲尽了,他方才笑道:“想不到苏姑娘也会笛。”
    苏云照握着玉笛回道:“家中祖母擅笛,我自幼养在她身边,因此习得一二。”
    玉泽阳听后,朗声笑了起来,而后才说道:“苏姑娘谦虚了。”
    苏云照只是低头一笑,未做言语。
    玉泽阳见状,像是想起什么来,轻声说道:“苏姑娘是京城人士吧?方才那首小曲是自京城传出的,只是鲜为人知,其他地界的人大抵是不会的。”
    苏云照听此,却是说道:“既是除了京中之人便鲜为人知,那玉公子你,也是京城人士咯?”
    玉泽阳笑了笑,无奈道:“苏小姐,这曲子的曲谱是我一位好友赠予我的,我这才习得此曲。”
    苏云照也笑了,“我确实是京城人士。可是,玉公子,你单凭一首曲子便说我是京城人士未免有些太过决断,还是说,玉公子你,早已知晓我的身份?”
    玉泽阳心下一沉,握了握手中的竹笛,朗声道:“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你我二人昨日才认识,我上哪里去知道你的身份呢?”
    苏云照低头一笑,从袖中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那日她从龚雪妍那里拿来的抄本,她翻到自己那页,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我也想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贵宗,竟有幸在贵宗的通缉册上。”
    玉泽阳皱了皱眉,惊道:“怎会有此事?”又接过那本小册子,越翻看面色越沉,“苏姑娘,抱歉,恐怕是有贼人意欲陷害我宗。”
    见苏云照不说话,又信誓旦旦道:“苏姑娘放心,我们天显宗定不会做此等勾当!此次去雾隐我会向各门派说明情况,查找贼人。”
    苏云照低头理了理裙摆,温和地说道:“那便好。我虽在京城,却也听说过天显宗的盛名,故而从那贼人身上搜出此物时,我是不信的,本是想将此册寄给舅舅,却看到太子殿下也在此册上!我怕此事闹大了,到时朝廷与江湖少不得又起纷争。我只是一个女子,心中实在是怕的很,今日将此事说给了你,我才安心。”说着还摸了摸心口。
    玉泽阳见状抱拳道:“多谢苏姑娘提醒此事,若不是你,只怕我天显宗就要成为江湖中的罪人了!”
    “我也是在帮我自己,毕竟我也在那册上。”
    玉泽阳看了看那册子,问道:“苏姑娘可否将此册留给我?”
    “当然可以!”苏云照应道。
    而后,苏云照便行礼离开了。
    等苏云照回到陈敏意那边时,却见少舒一脸严肃的盯着她,盯着苏云照心中发毛,看向陈敏意,陈敏意无声说道:“生气了,你哄一哄。”
    苏云照这才提着裙子落座,“少舒,你听我说,我想早点知道他们天显宗是不是真的表里不一,这才去找了玉泽阳,你不要生气了。”
    少舒却淡淡道∶“我没有生气。”
    陈敏意见状,便开口说道∶“那你可打探到了什么?”
    苏云照朝她送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这才说道:“我觉得他们私底下应该就在干那些勾当。”
    陈敏意好奇道:“怎么说?”
    “我直接开门见山,同他说了此事,而后提及了太子殿下也在那本册子上,他没有丝毫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一般,但是,他根本没有看第一页。”
    “还真是有些道理。”陈敏意听后应声道。
    “少舒?”苏云照看向沉默不语的少舒。
    “一会儿我会同安之哥说此事,你们晚上再告诉雪妍姐,宁瑞一直在你们马车附近,赶也赶不走,若是让他听去了就不好了。”少舒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苏云照点点头,少舒这才起身离开了。
    陈敏意见少舒走远了,这才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离雾隐越近,少舒愈发变了,全然不像在京城时。”
    苏云照叹了口气,无奈道:“京城同雾隐对他来说,哪里能比呢?在京城,他是我师弟,我能护着他,他能对着我撒娇,像个小孩一样;在雾隐呢,他是少主,身上担子重,若还是像在京中那般,旁人少不得要说他几句了。”
    陈敏意撞了撞她的肩,说道:“怎么?心疼他啊!”
    苏云照摇摇头,却说道:“是啊。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我心疼又有什么用呢?”
    陈敏意撇撇嘴,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说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