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类的促销品很快见了底。
    钳制着封屿后脑的手终于松开。
    封屿缓缓抬起头，只觉得鼻腔似乎都被劣质面包的气味填满了。
    他狠狠擦了下嘴边的碎屑，目光阴沉，冷冷扫向直播镜头。
    若非要在公众面前保持形象，避免影响到集团的股市……
    他现在绝对会让林芷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摄像师莫名被瞪了一眼，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脑门，瑟瑟发抖。
    此刻的封总，好可怕！
    【头一次看封总脸色臭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林芷太过分了！无论是谁受到这种对待，脸色都不会好吧？】
    林芷的黑粉终于抓到了机会，疯狂输出！
    林芷的粉丝也不甘示弱。
    上茶艺！
    【胡说！芷姐故意针对封屿，还不是为了避嫌，以免有网友误会她在倒贴嘛】
    【呜呜呜好心疼芷姐，她为了封总的清白，付出了太多】
    其他网友：【？】
    怎么继林芷之后，她的粉丝们也学会了回旋镖？
    林芷已经将目光盯上了其他的促销品。
    丑破天际的摆件、红绿配色的大花床单、冬凉夏暖的屁股坐垫……
    她不禁开始怀疑：
    超市这是把压箱底的丑东西都拿出来了吧？
    这么一收拾，库房是不是干净多了？
    褚念诚实道：“我觉得，这些东西根本就卖不出去。”
    “但是，”她话锋一转，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我看好你！”
    别人没办法，不代表林芷也没办法！
    林芷努力吆喝：
    “有缘千里来相会来这儿看看真实惠～”
    “家中没有家中带，买回家中不受害~”
    她嗓音清甜，还真有个路过的阿姨，被吸引了过来。
    “小妹妹，你这卖的是什么呀？”
    封屿冷冷出声：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他目光在林芷身上掠过，也不知道说的是这些促销品，还是人。
    阿姨也看到了促销台上的展品，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嫌弃。
    抬腿正要走，却被林芷一把拉住！
    “别听这个大傻个瞎说，这些都是很有用的！”
    “那你说说，能有什么用？”
    林芷想也不想：“比如这些丑了吧唧的摆件，可以拿去送给讨厌的人啊！”
    这些东西，虽然摆在家里会很碍眼。
    但如果是摆在死对头的家里……
    那就会很合适！
    世上本无没用的东西，如果有，一定是因为它没能找准自己的定位！
    阿姨恍然大悟：“有道理！”
    她当场买下了不少摆件。
    然而接下来，再也没有顾客光顾促销展台。
    眼看着白导发消息催促他们赶紧回去。
    褚念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算了？”
    冤大头顾客能遇到一个已经是难得，他们去哪里再找到第二个？
    一顿蘑菇而已，大不了等出了恋综，她自掏腰包请林芷姐姐吃！
    林芷默默开口：“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她掏出白导给的基金。
    除去买菜的开支，还能剩下三分之一……
    电光火时之间，她突然悟了！
    她就说白导这次怎么破天荒的，出手这么大方？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几人将剩下的所有促销品都拿到了收银台：“结账！”
    结账员一看他们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库库就开始扯购物袋。
    “袋子两毛一个。”
    “等等！”
    林芷连忙叫停。
    “我们把方便携带的东西都装自己身上。”
    能省一个袋子是一个袋子！
    但即使在如此节俭的情况下。
    几人围着购物车，沉默了。
    里面还剩下三双塑料水晶公主拖鞋。
    而他们的买菜基金已经见了底，穷的连返程都只能扫共享单车。
    封屿轻蔑冷哼：“呵，白努力一场。”
    【这也太遗憾了，比青春疼痛文学还痛啊！】
    如果从一开始就决定放弃，那还好说。
    但只差这临门一脚，就会很不甘心！
    褚念抿了抿唇，不自觉捏紧了拳头。
    卖出这些促销品，本来是她的任务。
    林芷姐姐已经帮她很多了，她也要付出努力，不能再拖后腿了！
    想到这，她一把抄起拖鞋，只留给大家一个坚定的背影。
    “姐姐，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林芷一脸迷茫，问云昼：“她怎么了？”
    怎么大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就拎着拖鞋跑了？
    她好奇跟过去。
    就见褚念脖子上挂了块牌子，往超市人流量最大的柜台前一坐，捂着眼睛呜呜就开始哭。
    牌子上写着：
    【前世，我本是家境显赫的贵女，却被绿茶庶妹设计陷害，家破人亡！】
    【现在，我重生归来，势要讨回属于我的一切！买双拖鞋，倾听我的复仇计划】
    林芷：“……”
    这波，文案组上大分。
    褚念竟是当代销售小天才？
    弹幕：【？】
    【我记得褚念原本不是个爱穿洛丽塔的二次元小萝莉吗？现在怎么……】
    【林芷身上是有什么南宫问雅bug吗？摸谁谁傻？】
    褚念身上还穿着青蛙玩偶服。
    虽然沙雕，但奈何这张脸实在生的好。
    超市经理看的心软，大手一挥。
    “看在你们也帮超市卖出了不少垃圾……不少促销品的份上。”
    他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尴尬的轻咳一声。
    林芷期待的看着他：“这三双拖鞋给我们免单？”
    那他们就完成了促销任务，可以吃到金子做的蘑菇了！
    “我没有直接免单的权限。”经理一盆冷水浇在了她头上。
    “但是。”
    他话锋一转：“只要你们愿意穿着这款拖鞋走出超市，我就能以支付宣传费的名字，把拖鞋送给你们。”
    林芷怒了：“难道我们的宣传就只值三双拖鞋？”
    看不起谁呢！
    超市经理一脸奇怪：“你们的宣传费，很贵吗？”
    林芷哑火。
    云昼他们几个没有明星商业报价的素人就不说了。
    她一个刚入行不久的小咖艺人……
    好像还真的很便宜！
    毕竟这又不是代言？
    塑料水晶拖鞋镶着个满是碎钻的蝴蝶结。
    是丑到辣眼睛的程度。
    就算只需要穿几分钟，也足够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褚念视死如归，决定咬牙牺牲：“那我先来吧。”
    拖鞋一共只有三双。
    这样一来，林芷姐姐就可以不用穿着它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