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转念一想，听起来是很离谱，但她都能穿进来搞什么刺杀大魔头的戏码，言酌来个穿越时空的爱恋好像也不过分。
“还是不相信？”
见她没什么反应，言酌索性报出她的生辰八字，把前因后果全说了出来。
她更震惊了。
……还真是霸道魔尊爱上我的玛丽苏小说啊？
“等等，那我现在身上还有那个同生共死蛊么？”
言酌点头。
“那他们不还是能杀了我来对付你么？”
他神色倨傲，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惊世骇俗的话。
“所以，我把他们全杀了。”
“？”
所以他消失那么久，是去杀人的？？？
杀了一个多月？
天呐，他可以直接改名叫aaa屠宰场专业屠夫小言了。
“……所以你杀了多少人？”
“嗯？”他垂眸认真思考了会，“没数过，大小宗门所有人加在一起……”
话到嘴边又忽然顿住，他神色微变，想要撇开话题，怕让她知道自己杀人太多会害怕，却又因为符咒的控制不得不开口。
“几万吧。”
她：？？？
她脸色一白，对上他还算温和的眼眸，都觉得胆战心惊。
他不喜欢姜晚看他的眼神里有害怕，还是在他已经告诉她，他们曾经相爱过后。
“只有他们全死了，这个秘密才能永远成为秘密，没有人再能催动死咒，你才能永远在我身边。“
他的语气理所应当，那些人的命在他眼里本就不值一提，他与修仙界是对立面，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立场，更何况，他们那时还联手害死了姜晚。
她背上又惊出一层冷汗。
言酌说起两人上一段的故事，言辞真切，不像撒谎，他对她的了解也确实能证明两人关系匪浅，但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
你说一个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魔头，真的懂什么是爱，真的能好好爱另一个人么？
她不否认言酌现在对她的喜欢，但也控制不了自己害怕他。
他是几千年来都处于顶端的上位者，是整个修仙界都奈何不了的存在，是杀几万人都毫发无伤，轻而易举的魔尊，她是什么？
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她对言酌来说到底是相处久了而产生习惯的所有物，还是真真切切爱着的爱人，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你之所以回溯，是因为你喜欢我，接受不了我死了，还是因为他们算计你，让你生气？”
他下意识想说是因为喜欢她，接受不了她死，但是话到嘴边，因为符咒的作用却变了。
“都有，也有没保护好你的愧疚不甘心，所以想重来一次，弥补你我之间的不圆满。”
她抿起唇，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那她知道了，其实两人从前的感情没有那么深，所以他回溯的原因才不全是因为喜欢她。
从他说的那些话来看，更像是两人才刚开始喜欢对方，她就死了。
情窦初开时的感情最动人，她就像是那早死的白月光。
为了弥补他们之间的不圆满，直接杀光修仙界的人，这种喜欢实在压得她害怕，让她恐慌，让她觉得万一他哪天腻了不喜欢了，或者变心了，又或者是自己真的惹他生气了，他会不会像杀了那些人一样杀了她？
她要去赌他永远永远喜欢她么？
她不喜欢赌别人的心思，这些年她失望过太多次了。
“这些都不重要，姜晚，我们从前那么好，现在唯一的阻碍都没了，我们应该更好才对。”
他表情变了又变，扯出一副根本不像他能做出来的可怜模样，长指勾上她的指尖，黏黏糊糊地蹭过来，牵住了她的半边手。
“现在你总能相信我对你的真心了？”
她缩回手，语气沉重，“但我还是怕你。”
他眸中掠过痛色，不解，又不甘，语气诘问，却因为委屈显得气势全无。
“你为什么怕我？你对我最不应该有的就是害怕，你是觉得我杀了那么多人以后也会杀你？我怎么会杀你？”
“可是谁能保证会一直一直喜欢对方？”
“我能保证！我可以与你立誓约，我若是违誓……”
在她一眨不眨的注视下，他磨了磨后槽牙，一脸挫败的。
“对不起，我是不死不灭之身，我立不了违誓就死于非命的誓约。”
她：……
是怎么吵着吵着就往搞笑的方向发展了的？
”你不能怕我，也不能怀疑我会杀你，虽然你有时说话确实让我生气，但你看我有欺负过你么？我喜欢你，我都能为你回溯，为你清除那些坏人，你不能这样伤我的心。“
他一脸受伤委屈，眸光微动，像极了风中摇曳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小白花？
她震惊了，自己竟然能把大魔头和小白花联想上。
虽然知道他装得半真半假，肯定有博取她同情心的成分在，但她也确实心软了。
“我没有怀疑你现在的喜欢，我承认我很没有安全感，我不敢把我的一切全寄托在另一个人的喜欢上，我也喜欢对一件事抱有最坏的打算，这是我的原因。”
言酌见她态度松动，趁机悄悄拉住她的手，扣进自己掌心里。
她这次没再缩回手，这让他心花怒放，眼角微挑，得意又高兴。
”我告诉你这些事，只是想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让你对我没那么害怕防备，从前我们也是相处久了才互生喜欢，这次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在一起，我可以向你证明，你的那些顾虑都是多余的。“
好一会，她才沉闷开口，“我觉得我得先缓一缓，一下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脑袋都是懵的，我们先回去吧？”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打算离开林子。
言酌：……
不行，他得要一个肯定的回复，什么缓一缓，再让她缓一会，她又要在心里把他抹黑成什么凶狠残暴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