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点头。
    祁同伟继续道：“抱歉，这些事我帮不了你们，黎厅、季昌明，咱们仨也算是老相识了，今天我就再解释一遍，什么刘田友、玻璃缸制造、福尔马林贩卖、标本制造师孙鹏，这些我统统不清楚。”
    “还有啊，这不是敷衍，我很忙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从社会关系查，再复杂的案件只要知道一定的基础信息也会露出破绽，这也是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犯罪说法的由来。”
    临近年关，祁同伟要做的事有很多，别说帮忙，没使绊子就已经算有良心了。
    年后可就是他祁代理县委书记摘掉代理二字的关键时刻，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稳，是风平浪静......
    汉东三大派系，有梁一系不说了，平焦一系也把焦飞跃搞定，范赵一系拿小日子投资做人情给出承诺。
    可谓是万事俱备......
    祁同伟已经打定主意，要么你们专案组给力自己破案，想让自己帮忙？
    可以，
    等明年二月召开完县党委代表大会再说。
    不然这边帮专案组破案打掉车志强，范赵二人恼羞成怒又反悔搞自己咋办？
    按照隶属关系，东山县是京州九县之一，赵立春可是掌管人事任命的大哥大、
    “我说菜都凉了，要不咱们先吃着？”
    祁同伟贴心的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季昌明碗里：“你看你都瘦脱相了，吃块肉补补。”
    季昌明真服气这种上一秒剑拔弩张，下一秒就嘻嘻哈哈还给夹菜的劲，情绪转换忒自然了点。
    闷闷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开始干饭。
    吃过饭，祁同伟擦擦嘴便起身告辞：“今天出门着急没带钱，黎厅破费了啊，下次，下次我请。”
    说完便颠了。
    看着祁同伟离去的背影，季昌明不满嘀咕：“越有钱越抠，亿万富翁连顿饭都舍不得请。”
    “行了，有时间说怪话，还不如想想怎么破案，我也吃完了。”
    黎建军起身向外走，到了门口甩下一句：“别忘了结账。”
    “不是，不是说好了您请嘛。”
    “出门着急忘带钱包了。”
    “.......”
    80年代末消费总给人一种很强的割裂感，三人总共点了四个菜，两荤两素，红烧肉3块、小炒肉2.5块、干豆腐炒辣椒1块、酸辣土豆丝8毛。
    米饭还不要钱。
    一顿饭总共花了7块3，国币消费能力可谓非常坚挺，可那些小混混张嘴就是五百一千，上次给刀疤脸一百多还嫌少。
    因为一条普通牛仔裤就要30，好一点的要100。
    这种情况下，许多人都琢磨怎么搞钱，大批腐败土壤就在这一刻开始生根发芽。
    季昌明肉痛的付了饭钱，回去途中还在思考怎么破案，想了半天不得不参考祁同伟的建议从孙鹏的社会关系上着手。
    又是七天时间过去，关于孙鹏和刘田友的社会关系被查了个清清楚楚，途中还开始对两名素描肖像人员进行悬赏。
    逃跑的肇事司机也不例外，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放过，
    而当专案组成员把一摞摞文件信息摆到安全屋，大量基础信息由量变产生质变。
    一团乱麻的线团终于梳理出一条线。
    这条线是在刘田友死后开始，串联推车制造车间——祁家玻璃厂——东山第三化工厂——汉大生物学毕业生孙鹏。
    又从孙鹏上方分叉两条线，一条对标被开除后的社会关系，一条对标导师张教授......
    有问题的不是被开除后的社会关系。
    真正有问题的是孙鹏的导师张教授.......
    季昌明在思维导图上张教授名字画了个圈，写下一个问号。
    “标本制作师里面有一类人，他们沉迷标本，热爱制作，不把标本当成工作反而当成艺术，我问过很多标本制造师，他们通常把这类行为唤作狂热制造。”
    “当然，我们可以谴责类似孙鹏这种猥亵女尸的行为，可也要承认，像他们这种人对于制作，不对，应该说是创作，对每一个标本都有严格要求。”
    “我问过孙鹏的同学，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他只对雌性感兴趣，从未制作过雄性标本。”
    “用孙鹏的话说，天才从不需要在意庸人目光。”
    “那么问题来了，孙鹏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为了钱？可我们调查过他们家根本不缺钱。”
    “既然不是为了钱，还要承担巨大犯罪风险，也只剩下感情。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有一个和孙鹏相熟且要好到不惜犯罪和改变原则也要帮助的人，经过排查，只剩下他的导师，孙鹏最崇拜的人，张教授。”
    “且支持我这观点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经过尸检我们发现，孙鹏体内检测到大量苯二氮?，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安眠药。”
    “经过排查，首先案发现场没有第二人出现痕迹，可孙鹏又没有失眠焦虑类疾病史。”
    “我们大胆推测，假如有一个孙鹏相熟的人先将安眠药溶解成水，然后让孙鹏毫无防备的喝下，而后打开煤气从容离开。”
    “能做到这一点的，定是孙鹏无比相信的人。”
    季昌明顿了顿。
    “既然和制作标本有联系，又要孙鹏甘愿改变原则，还要无条件信任的人，三点完全符合的人大概率就是凶手。
    “而完美符合这三点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他，张教授！！！”
    季昌明此刻好似柯南附体，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只有他不带眼镜。
    黎建军坐在下方安静聆听，等会议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又安静下来后开口：“对这个张教授重点排查。”
    “是~！”
    行动确认，黎建军派遣两个身手矫健，头脑机灵的成员对张教授进行前期盯梢，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两个专案组成员一盯就是十天，毛都没发现。另一边对张教授的社会关系调查也是毫无进展。
    两队碰头交换一下情报，得，白玩。
    连忙向黎建军和季昌明汇报。
    “既然没发现，那就把人请过来喝茶，当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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