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得!”
“义父?”
花荣很难理解,凭他的箭术,莫说是射杀一个寻常人,便是杀一个顶尖高手,只要他愿意,也是总能找到机会的。
高俅盯着下方的连环马,拍了拍花荣的肩头,轻叹道:“在大宋,不是这么玩的。”
“……”
花荣显然还是不懂,怔怔的,望着自已心目中无所不能的义父,却没有得到意想中的答复,不由愈发的焦急起来。
“朝堂不是江湖,朝堂,自有朝堂的规矩!”
见高俅的注意力仍在连环马上,公孙胜知道,自己义子团长的工作,又开始了。
拉着一脸疑惑的花荣,公孙胜仔细的讲解起关于朝堂上的那些门道。
半晌之后,纵然公孙胜将这些道理,掰开了,揉碎了,仔仔细细说了个通透,花荣却仍是转不过弯来。
“咱高家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外人?”
“这个么……”
提起高家的东西,公孙胜倒是没话说了,因为他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凭什么便宜了外人。
“你俩先别吵吵了,说正事。”
高俅终于把视线收了回来,问了一个让两位义子大感头疼的问题:“每人即刻想一个击破连环马的法子,方式不限。”
“甚?”
花荣与公孙胜面面相觑,俱是大感棘手。
连环马的冲击力有多猛,方才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以梁山还算坚固的营寨,别说击破了,就是连阻挡都谈不上。
这一时半会的,让他们即刻就要想出破连环马的法子,这不是为难人么?
“那个……”
公孙胜眼神一亮,刚想说话,却被高俅抬手打断:“钩镰枪不算,那是徐宁的法子,不是你的。”
“哦……”
公孙胜脸一垮,只能继续与花荣一道,冥思苦想。
“义父,有了!”
经过一番思量,公孙胜想到了义父所说的方式不限,便不由自主的把念头,动到了法术上。
“你说。”
“我用五雷正法……”
公孙胜话未说完,就被高俅打断。
“你若不怕遭天遣,你就用!”
高俅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在二仙山时,高俅那是听的真真的,罗真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法术,只可用在修行者之间。
若是非不信邪,对普通人用上了,嘿嘿……
轻则功散人亡,重则永世不得超生,也就是俗称的,天遣。
“义父,误会了……”
公孙胜堪称正气凛然的方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只听他略带得意道:“非是要用五雷正法直接轰击这连环马,而是行云布雨,在连环马前进途中,营造一片水境。”
“怎么,你还想淹死他们?”
高俅一撇嘴,怼了一句。
“非也,非也。”
公孙胜笑的越发得意,学着高俅惯有的表情,阴阴道:“义父曾说过,有雷,就有电……水可导电,连环马身上的铠甲么,也导电!”
“嘶……”
高俅猛的倒抽一口凉气,他想起来了,有天晚上天上打雷,他确实是闲极无聊,给这会引雷的义子,普及过初中物理小知识,阿美利坚的富兰克林风筝实验。
同时,他也被公孙胜的举一反三能力,给震惊了。
这小子的脑子,也太好使了!
在脑中想像了一下,三千个铁皮罐子,一头扎进满是电弧闪烁的雨水里,然后被电的外焦里嫩的场景,高俅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他仿佛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烤肉味……
呸呸呸!
那是出门前,他特地让花荣带上的秘制牛肉干!
有些嫌弃的瞥了眼花荣腰间的小布袋子,高俅努力的,把心思放回到正事上。
“这样……也行?”
高俅很是纳闷,这么做,与直接拿五雷正法劈,有甚么区别?
“那是当然!”
公孙胜面容一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只是有感此地干旱,民间疾苦,于是好心替百姓布雨而已,谁让他非要打这过,正所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闯……”
望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公孙胜,高俅没脾气了,只能叹服道:“说的甚是……有理呐!”
“全凭义父教导!”
公孙胜脸上的正经一敛,极为自然的,换上了一副心悦诚服的表情。
这种换脸功夫,又把高俅看得一愣,心道,好好的一个修道之人,被老子教成这副模样,罗真人,不会找老子算账吧……
就在高俅感叹公孙胜无耻的程度,已有自己三成功力时,一旁的花荣,突然嚷嚷了起来。
“有了,有了,义父,孩儿有了!”
你是男儿,且是单身,有甚么有!
高俅横了一眼花荣,心中吐槽了一句,随口道:“有甚了,说吧。”
花荣笑嘻嘻道:“正面硬撼么,孩儿自然不是对手,但可以暗中放冷箭呀!”
“连环马,周身覆甲,甲厚三寸!”
对连环马特意有过研究,高俅如数家珍,接着数落道:“即便你射术无双,加上七星凤鸣弓霸道的穿透力,三千个重甲骑士,以你壶中区区十支凤羽箭,又能杀几个?”
“荣儿不求全灭,只杀一人!”
“嗯?”
高俅来了点兴致。
“连环马虽强,只是强在正面冲锋,而冲锋,需要一个强点,那强点,是呼延灼!”
花荣侃侃而谈,显然方才的观察,对连环马的攻击方式,也不是没有收获。
“继续说。”
高俅的兴致,又多了一些。
“只要没了呼延灼,连环马便是没了枪头的霸王枪,不再是无坚不摧!”
花荣的话,让公孙胜下意识的点头,显然他也认同这话。
“呼延灼身上的狻猊吞天甲,可不是普通的连环马铠甲,你要想一击毙命……”
高俅却是有不同的意见,本来他也以为呼延灼会穿连环马铠甲,可当他见到呼延灼拿出他祖传的那副狻猊吞天甲,才明白,当年呼延赞能从城门摔下来四次,最后还能活蹦乱跳的夺下首功,是何道理。
那甲的防御力,太特么的离谱了!
简直是比甲鱼还乌龟!
“那他……总有不披甲的时候!”
花荣不依不饶,一个劲的坚持。
“他可说了,行军打仗,吃饭睡觉,皆不卸甲!”
高俅也杠上了,胡搅蛮缠么,谁不会似的。
“嘿嘿……”
花荣见义父着恼,也不害怕,而是嘿嘿一笑,略有些猥琐眨了眨眼,小声道:“人有三急,呼延兄弟……总有出恭的时候,不是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