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钩镰枪,三钩四拔,一搠一分,共使九个变法!”
徐宁在出征前,尽心尽力的,又一次给众好汉演示起了家传的钩镰枪法。
在演示完马上的枪术后,他又翻身下马,使起了步战枪法。
只见他先使出八步四拔,荡开了假想敌的门户,脚下十二步一变,十六步大转身,挪上攒下,钩东拔西,将一杆丈许长的钩镰枪,使得浑身盖护,夺硬斗强,好不厉害,引得围观的好汉们纷纷叫好声不断。
“四拔三钩通七路,共分九变合神机,二十四步挪前后,一十六翻大转围!”
一边将钩镰枪正法,一路路敷演,一边朗声念着枪诀,徐宁的大公无私,赢得了宋江的暗自点头。
“如今山寨少马,众头领步将居多,徐宁不才,关于破那连环马,还有个浅见。”
演练完毕,收了钩镰枪,徐宁脸不红,气不粗,还提起了作战建议。
“徐宁兄弟客气了,快快请讲。”
宋江自是满心欢喜,哪有不从之理。
“孙吴兵法,以己之长,避敌之短,我梁山步战者居多,却利于山林沮泽,故与那呼延灼厮杀,不用一骑,只管步战!”
徐宁此言一出,引得众头领连连点头,一阵认同。
于是,他又道:“今步军出战,分作十队诱敌,但见敌军冲掩将来,都朝芦苇荆棘林中乱走,却把钩镰枪军士埋伏在彼,但见马到,一搅钩翻,便把扰钩搭将入去捉了!”
“好!”
“好!”
“好!”
……
徐宁此计一出,顿时引起了一片叫好声。
连环马的冲击力,在王英那一十八位头领的宣扬下,可是让梁山头领心有余悸。
如今能不用正面硬撼,还能克敌制胜,他们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黄文炳在宋江身后,几不可闻的,轻声说了一句,给了宋江灵感。
“藏兵捉将,妙!”
“藏兵捉将!!!此法甚妙,此法甚妙啊!”
宋江大喜,连连称赞。
徐宁兄弟,有勇有谋,定是三十六员正将之一……
是的,宋江此时的心里,盘算的不是别的,正是如何齐集三十六员正将,以暗合那谶语,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
集齐了三十六员旧部,想必,便能纵横天下了吧……
望着水泊的对岸,宋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可能。
呼延灼……
不会也是三十六员旧部之一吧?
若真是……
那……
那颗高俅在宋江心中种下的一颗种子,随着不断慕名而来的好汉上山入伙,已经慢慢生根发芽,逐渐的让宋江越来越确信。
他宋三郎,定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无疑了!
“宋江哥哥,时候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就在宋江畅想未来,豪情壮志一波接一波,激荡的久久不能自怀时,黄文炳适时的提醒了他,曾经一战剿灭梁山两万大军,压的整个梁山喘不过气来的强敌连环马,还在等着他去击破。
“众兄弟听令!大破连环马,便在今日!”
宋江闻言,大手一挥,指着水泊对岸,高声呼喊,豪情万丈。
“喏!”
数十个同样豪迈的声音,轰然应答,气势冲天。
嗯,军心可用,军心可用啊……
振臂一呼,应者如云,宋江愈发的志得意满,对接下来的征程,也愈发的有了信心。
“众兄弟,出发!活捉呼延灼!”
“活捉呼延灼!”
……
一个时辰后,水泊对岸,连环马所在之处。
“将军,有动静!”
天目将彭玘,之所以号称天目将,凭的不是别的,正是他那一双目力远超常人的斗鸡眼。
“一、二、二……将军,梁山贼寇这次足有数十支人马,竟是要比上次还要多!”
彭玘目测了一下来敌的旗号,密密麻麻,数不胜数,不禁有些骇然,喃喃道:“怕不是……倾巢而出了吧……”
“休问来敌多少,只顾把连环马冲将去!”
呼延灼闻言,面色如常,沉声下令:“披甲,列阵!”
“披甲,列阵!”
“披甲,列阵!”
“披甲,列阵!”
……
在传令兵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三千匹连环马穿戴整齐,严阵以待。
望着麾下战意滔天,犹如一柄绝世利刃,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便会奋不顾身撕破一切阻碍的三千将士,呼延灼的心,不由一黯。
这是一场,还没打,就注定了结局的仗啊……
但很快,另一种情绪,左右了呼延灼意识。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义父说了,只有千锤百炼,百折不挠,才能让连环马刚柔并济,成为没有弱点的王者之师!
另外,在他内心深处,其实很不甘心,他一直想要弄明白一件事。
钩镰枪,凭什么,就会是连环马的克星!
呼延灼深深吸上一口气,重重的,合上了面甲。
“连环马,所向披靡!冲!!!”
身披精光射的狻猊吞天甲,胯下是大宛名种踏雪乌骓,手提两根八棱熟铜鞭,呼延灼在投身隐秘战线前,还想再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
不论胜负!
可一心想要痛痛快快厮杀一番的呼延灼,失望了。
梁山这次虽然精锐尽出,人数更是十数倍于他的连环马,可压根就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每每是呼延灼还没到,对面便一哄而散,远远遁去,没入了芦苇深处。
一次这样,两次这样,每一次,都这样。
原本锐不可挡的连环马,在一次次徒劳的冲锋中,疲态尽显。
“停!”
纵然是知道这一仗,自己的结局早已注定,呼延灼还是忍不住怒气勃发。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一战,哪怕是输在祖先兵书中,连环马的天敌,钩镰枪下,他也心甘情愿。
可那个素未谋面,却早有耳闻的对手,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哪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徐宁,你葫芦里究竟在卖甚么药!
“将军,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卑职有一计,或可一试。”
百胜将韩滔,驱马上前,大声的献计。
“说!”
“此必是敌人的奸计,为的正是消耗我等马力,卑职以为,可以化整为零,分兵一战!”
“分兵?”
“不错,来敌虽有数十支,但我们足有一百队连环马,四散开去,保管让梁山贼寇,逃无可逃!”
“着啊!”
韩滔话音未落,彭玘眼前一亮,大声道:“梁山来的虽多,但铁定没有一百队,将军,咱们分兵吧!”
苦无良策的呼延灼,心中虽然隐隐觉得不对,但军情似火,又耐不住部将苦苦相劝,只能一咬牙,做出了决断。
“那便……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