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按照您这样说的话……”可爱军团们一个个露出了焦急的表情,看起来她们都不太愿意接受蟾蜍先生所讲的东方马国衰落与怠惰,而是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语气问着,“蟾蜍先生您看见的那种情况,也只是发生在三百年前的事情啊。现在的东方马国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金色蟾蜍把声音放低,“我没有再回到那片土地。从薄暮青鬃的时代过后,我就以一名旅行家的身份,飞往世界各地去观摩游览。”
“而鬃骅马国所处的神洲,却由于魔法云雾的笼罩与天然的地理障碍,再加上停滞的外交,没用多长时间就淡出了这个世界的视野,逐渐成为传说中的故事……东方小马建立了一个道德上从不犯错的,也就是一面平镜般的社会。这种进步停滞的状态,实在无法令我留恋。”
“说得也对,要是大家永远都只能循规蹈矩,一点出格的事情都做不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听见卡墨的感叹,小萍花仔细回忆与思考着蟾蜍所讲的内容。
紧接着,她忽然眼睛一亮:“欸,蟾蜍先生,您说得也太悲观了吧?我记得崔克西买的天角兽护符,就是来自东方马国的黑市走私商马。虽然那商马做的属于违法行为,但这是不是也可以证明,东方小马已经摆脱魔法云雾的束缚,准备重新与我们世界接轨了呢?”
“唔,这倒是一个很有希望的信号。或许古老的东方马国依然有不甘沉沦的居民,正努力地冲破历史与现实戴给他们的枷锁,”蟾蜍先生不由得抬起头来,“至于如今东方小马生活的国度究竟怎么样了,还是只有亲自前往才能知晓。”
“东方小马,鬃骅神州……真是历经大起大落的地方,”聂克丝感觉自己和伙伴们免费上了一堂宝贵的历史班,“谢谢蟾蜍先生,愿意让我们了解东方小马的知识。”
“没什么,远行这么久,能够在泥蛙沼泽跟小马们唠唠嗑,我还得感谢你们呢。”蟾蜍先生笑道。
“好啦,各位可爱的小家伙,我们难得见面,话题不应该这么沉重的,”金色蟾蜍调整一下坐姿,“还是讲讲关于我自己的故事吧。”
“好耶!”飞板璐稍微高兴起来。
只见蟾蜍先生的腔调变得轻快:“我在前面给你们讲过,我很熟悉东方马国,是因为我曾经在那里居住过许多年,也潜心钻研过他们的时间魔法。”
“时间魔法……真的不是变龄这么简单?”聊到魔法方面,小黑马的注意力一瞬间就集中起来。
“在东方马国的哲学里,‘时间’与‘永恒’是这个世界的孪生子,就像你们的日月公主那样。时间代表着流逝与死亡,永恒代表着不朽与生命。小马们渴望着永恒赋予的美好,畏惧着时间带来的衰老,所以才会尝试着利用魔法的力量来超越时间,拥抱永恒。”此刻的蟾蜍先生,又表现得如同个哲学家。
“您这样讲,我觉得好难懂啊。”小萍花摸着头说。
“蟾蜍先生,时间与永恒既然说是一对孪生子,又该怎么区分它们呢?”卡墨有些不解地提问。
“东方小马相信,永恒只是比时间多了‘一秒钟’。时间与永远的距离,就是‘一秒’而已。”蟾蜍先生表示答案很明确,“为了在时间之后加上这一秒,无数的东方小马法师与哲学家都付出了毕生的心血,虽然还是没能实现梦想中的永恒,但一代代研究下来,还是有了不少的成果。”
“比如,他们发现了时间不是一条单独的轨道,而是能扭转回自身,这就是时间旅行魔法的基础;他们了解到时间还可以纵向叠加与转移,所以时间吸收与释放的魔法由此诞生,那还是薄雾青鬃的时代呢。”
“不过,最突出的成就,还是我在东方马国开发出来的玩意儿, 这是一门精妙无比的法术,运用时间与空间彼此的深层次联系,重新制定时间和空间的规则,将对方镇压住,是一式无上的封印、镇压妙术,就连神级生物都难以抵抗得了!”蟾蜍讲到这里,脸上很是自豪,“我背上的纹路,其实就是一个简洁实用的时间魔法阵图,或许这也证明了我确实适合这一行。”
“哈哈,怪不得就连一向爱逞能的卡墨也挨了你的招数。”聂克丝听得竟然笑起来。
“拜托!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笑我。”“虫茧女王”没好气地喊道。
“这只天鹅是我的老朋友了,”蟾蜍先生很有爱地转身望着熟睡的白色大鸟,“千多年前我和她在东方马国的一片湖上认识,从此她和我成为旅伴,共同飞跃万水千山,去过小马世界的很多角落,也目睹着整个世界的沧桑巨变。”
“不论是鬃骅帝国的可怕动乱,还是小马利亚的新城建设,或者是圣域的英雄史诗与艾斯戴亚的群岛开拓,再例如水晶帝国的新生和狮鹫巨龙的纷争,这一切我和她都很有幸地亲眼看到。”
“骑着天鹅旅行?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小萍花憧憬地想象着。
“为了能使这场旅行一直延续,我在她的身上也加了一点时间魔法,让她始终保持着最优秀的活力。只要世界还在向前,我还会和她继续漫无目的地旅行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蟾蜍看向黄昏的天空说。
“从一个预言家变成旅行家?”甜贝儿觉得挺新奇,她睁大眼睛望着对面。
“永恒比时间多了一秒……时间的尽头……”卡墨一直在念叨着这几句话,她眼珠一转,“蟾蜍先生,你说永恒就在时间后面的一秒,请问哪里才算是时间的后面啊?换句话说,时间的尽头又在哪里?”
“时间的尽头……那可真是很远。”蟾蜍先生悠闲地坐下,“你们觉得会有多远呢?”
“比太阳升起的地方还远吗?我听说那里的海水都是温暖的。”小萍花问。
“是的,更远。”
“比寒冷的北极冰原还远吗?那里一年中有九个月都在下雪。”甜贝儿问。
“没错,更远。”
“比深深的海底还远吗?那里有美丽的鲸鱼群和神奇的海底国度。”卡墨问。
“正确,更远。”
“比云中城的最高端还要远吗?那里是雨的故乡,还流淌着绚丽的彩虹。”飞板璐问。
“对啊,更远。”
“比到月球的距离还要远吗?在那里我知道了整个宇宙都是黑夜。”聂克丝问。
“更远,比所有的想象还远。”
“都说时间的尽头后面就是永恒。但是我旅行了如此广阔的空间,历经了如此漫长的时间,依然找不出所谓时间的尽头,”蟾蜍先生轻轻叹息一句,“也许只存在一种永恒,就是永恒地不可能找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