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契书a4纸大小,右侧边儿中间贴着三张邮票大小的红纸,红纸上三个字《典女契》。
竖排从左到右书写着:大湖镇李兴才久欠本镇班寿起光洋叁拾圆,因无力偿还。自愿将小女典与班寿起,为奴为婢均可。期间死走逃亡皆与主家无关,所生育之子女亦归班家。为期三十年,期满以光洋伍拾圆赎回。逾期不赎另做他义。
典女人:李兴才
承典人:班寿起
中人:李老四
民国十八年三月十九日,立!
看完这张典女契,侯天涞陷入沉思。
这特么就是个吃人的世界。这些地主人牙子也是真特么黑心。
白使唤人家三十年,还得用五十块现大洋赎回去。这……,这特么就是死契呀!
侯天涞一时气愤填膺,一句这特么不就是死契脱口而出。
老鸨子凤姐儿听见侯天涞说死契,竟然接话道:
“贝勒爷圣明,可不就是死契。可是现在他不让买卖人口呀!所以我们就只能出此下策写的典契,而不是卖身契!不过您放心,有这张典女书在。您把红杏儿这丫头买回去,就是打杀了也没事儿!官面上没人管。”
此时边上站着的红杏儿已经吓的瑟瑟发抖了!
“闭上你的臭嘴,爷把红杏带回去是救她脱离苦海,过人该过的日子。”
“杏儿!你别怕。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再说!现在跟我回家。”
一句回家让李红杏双眼垂泪,她怯生生拉着侯天涞的衣袖道:
“杏儿以后就是贝勒爷的人了!我跟您走。”
侯天涞把八根大黄鱼和卖身契收进随身携带的皮包里,起身和小耳朵,李红杏三人下楼。走出云吉班儿大门!
小耳朵道:“贝勒爷稍等,我去找辆车……。”
侯天涞一指街边儿的一辆八成新的斯蒂庞克道:
“这不是现成的车吗?连爷请自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这还急等着洞房呢!有什么话,明儿再聊吧您内。”
侯天涞掏出鲁格p08,对着刚钻进车子的白敬业道:
“你出来!司机也赶紧下来!这车我征用了!明天去宪兵队领车。”
“嗨!谁呀这是?明抢呀!我可是百草厅白家老号,白家大爷白……。”
“我去你的吧!你一个废物废话还真特么多。老子就是侯天涞。有招儿使去,没招死去。”
侯天涞反握枪管儿!一枪托打在白敬业肩膀上,打的他一个趔趄。
“用车就用车,您打人干嘛呀?”
“怂货……,不是看在七老爷面子上,早花了你丫挺的了!杏儿!上车,咱们回家。”
见李红杏关好车门,不理会白敬业和司机。侯天涞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说是回家,侯天涞可没回青云胡同祖宅。小孩儿哥还在家呢!背不住还有田枣她们。
自己一个当人干爹的!还是需要立住爹道尊严的!
侯天涞开车去了灯市口大街金鱼胡同的一处宅子。
这处宅子是侯天涞置办的几处安全屋里最好的一处。独门独户四间房一个小院儿!
把车开进院子,屋里各种用具、被褥,一应俱全。
“杏儿!爷现在情况特殊,不方便带你回老宅。委屈你在这里先住些日子,后边儿的事情咱们商量着来……。”
“爷!杏儿能跟着您一点儿都不委屈。比起那些堂子里的姐妹们,杏儿简直太幸运了!”
“杏儿!爷可不是烂好人,以后要是想回家,也可以!要是想跟爷过下去,爷也护着你……。”
说着话,侯天涞掏出香烟。用黄铜打火机点燃《典女契》,就着契书上的火苗儿点燃了香烟……。
“爷!您这是……。”
“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人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李红杏攥着那堆纸灰,足足哭了半个多小时才收住眼泪。
打水洗漱一番后,红杏儿面色绯红。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
“爷!夜深了!……歇息吧!”
………
红杏儿羞的脸如红布,声如蚊蝇道:
“贝勒爷!…………。”
“哈哈哈,……。”
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二天早上,侯天涞揉着后腰起床。
要不是体质过人,侯天涞敢肯定今天早上绝对下不了炕。
回到青云胡同祖宅,侯天涞对夜不归宿的事情对小孩儿哥表示了歉意便回自己卧室补觉去了!
早饭,中饭都没吃,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侯叔儿!饭给您放桌上了!您昨晚上搬山去了!?怎么累成这损色(shai)?”
田枣拿着毛巾,把装着八分满洗脸水的紫铜脸盆,放在红木脸盆架上。对侯天涞调侃道。
“小丫头片子,你管的可真宽。我不去外头“奔命儿”!拿什么养活一大家子人的吃喝嚼用。
那私塾先生的束修学费可不低……。”
田枣儿明显被侯天涞那句一家人取悦到了!也忘了追问侯天涞昨晚上去干嘛了!伺候他洗脸吃饭,在旁边儿说着他不在家时,小孩儿哥的动向。
“铁蛋他们几个一直陪着玉恒在私塾上课,我这是担心您没饭吃才翘课回家的……。”
侯天涞看着说话时还在挠自己手的田枣,问道:
“你这冻疮吧!”
田枣:“嗯,天儿暖和了就更“刺挠”了!”
侯天涞:“怎么不去药店拿点儿药膏儿?冬病夏治正当时……。是不是钱不够用了?我再给你拿几万金圆券……。”
田枣:“药店的人都是黑心鬼,一小盒冻疮膏要1200联银卷,比土匪都狠。晚上我熬点儿花椒水泡泡就行了!”
虽然听她如此说,也知道她肯定不会去药店买药。可侯天涞还是留了几块现大洋和几万金圆券在桌上。
侯天涞继续说道:“倒是听说过花椒,生姜什么的都对冻伤有一定的治疗预防作用。可那玩意儿毕竟不是正经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