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图乾在酒店里正玩着手机,雨果老师的视频过来了。
“小图啊,你那个小石雕我给你问了。
咱们院的几个教授都不认识,滨市博物馆的几个研究员也不认识,但能确定风格是唐的。
后来,还是历史学院研究唐史的王仲友教授,他恰好有事来找我,看到了照片,我才知道这是什么。”
这么多牛人都不认识?这小石雕藏着学问啊!
图乾顿时聚精会神了。
雨果喝了口茶继续道,
“这是唐代的豹斑石石雕。
这个石材很特别,咱们龙国当时没有。当时制作器皿和石雕的豹斑石原材料,都是波斯那边,通过丝绸之路过来的。
当然,也有现成的豹斑石器皿。但无论原材料还是成品,都属于是舶来品。
王仲友教授说了,咱们国内现在也开采出来豹斑石了,不过色泽与你那个不同。你那种石材做的东西,流传到现在的,是非常非常稀有了。”
这图乾就明白了,他之前还纳闷怎么和网上查到的信息不同呢。原来是舶来品,和国内的不一样。
不过再稀有,也不过是块石头,价格也就那样吧。
现在的图乾,眼光高了,不过百万的东西,他都不太重视了。
“还是我师父人脉广,什么事都能搞明白。”
不重视归不重视,马屁不能少。
雨果笑着点头,算是接受了徒弟的恭维,
“对了,老王说了,他苦求这种宝贝多年,除了在治市博物馆见过一个豹斑石的莲花纹熏炉外,这还是第二次见到。
他说愿意出一百二十万收你的这个麒麟石雕。我感觉价格还可以谈。
小图你多少钱收的?你又不玩石雕,价格合适就卖了吧。”
图乾没想到刚刚还不重视呢,这就有人愿意出一百万了。
还真是不懂的人卖一万都觉得赚,懂的人花一百万都不觉得亏啊。
“师父,卖我是不可能卖的了。您知道我是开博物馆的,稀有的东西当然越多越好。
您帮我带个话,欢迎王仲友老师来我的博物馆参观,我不收他的门票钱。
这小东西,嘿嘿,我收它只花了一万。”
只花了一万!
雨果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又笑了,指着图乾笑道,
“好小子啊!怪不得马老那么喜欢你,你福缘可真够深厚的。
行了,我也不夸你了,夸多了我怕你骄傲。我批评批评你。
老范他们馆就有一只豹斑石的莲花纹熏炉,也是同时代的宝物。你当时就没见到吗?”
图乾摇头,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瓷器玉器和青铜器上,别的东西大多只是用时间之眸扫一眼,根本没注意有个豹斑石的熏炉。
雨果皱眉,“小图你这样可不行,干我们这一行的,观察一定要仔细。
这做学问,就是要精细。要精到微尘,要细到针毫……”
听着师父的长篇大论,图乾无奈地频频点头表示受教,心里却撇起了嘴,
“师父你不也没注意到么,这还是问了别人才知道的,还好意思说我。”
可能当老师的,都有长篇大论批评人的习惯。雨果啰嗦了好久,这个话题才算是过去了。
清了清嗓子,雨果又起了一个话端,
“小图啊,咱们的美丽国之行,估计要向后推推。那位侨胞忙着帮朋友竞选,近两个月是脱不开身了。
最快,应该也要年后,咱们才能够成行……”
……
第二天一早,图乾带着一个护工,来到了郭文斌的病房。
护工是位四十多的大姐,姓吴。矮矮胖胖的,看着很踏实。
就冲着这个姓,图乾雇了她。
吴大姐进屋一看,不乐意了,“这病人和你说的也不一样啊,这可是完全不能自理了,得加钱!”
别说吴大姐不乐意,图乾也不高兴啊。
“黑木,这又是什么情况啊?剩下的那条腿是没事,怎么两条胳膊又废了!”
黑木弯着腰过来,一脸的委屈道,
“馆长,真不怨我。
您是不知道啊,这小子昨晚梦游,用胳膊疯狂砸门框,我控制不住啊。”
郭文斌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梦游你个头啊,是我在做梦,你把我拉起来游好吧。
还有,咱俩谁特么控制不住谁啊?
除了胳膊是我的,疯狂的、用胳膊砸门框的,都是你好吧!
一个瘸子,自己走到门口自残,可能吗?
图乾是再不信黑木的话了,不过他也不打算管,他估计这两人之前应该是有什么恩怨。却全然不知道,是自己克扣员工工资导致的结果。
“行吧,吴大姐你说加多少?”
吴大姐的小眼睛转了转,“我一个大姑娘,还要伺候他一个男人拉尿,怎么也得加一千。少了一千我可干不了。”
图乾无语,叫声大姐不是说你真的年轻。你那裸着的肚皮上,妊娠纹都在呢,哪啊就大姑娘了。
说这话之前你要不要先把这露肚脐的小衣服换了,真的不合身。
内心翻了个白眼,图乾还是同意了,“行,加一千就是五千。我这兄弟估计要三四个月才能好,接下来拜托吴大姐你了。”
花点钱,甩掉了郭文斌这个包袱,图乾淘宝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黑木,咱们去煤省省会看看,那也是个历史名城,想必会有不少收获。”
黑木自然无可无不可,但他惦记着接头结果,还想再联系一下白木。
于是黑木掏出房卡道,“馆长,这两天都有事,我也就没提醒你,咱们在河市的房还没退呢。”
我擦!
图乾一拍头,“你小子出门怎么不退房?”
说着,图乾就想起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喝酒后睡过去了导致的。
“好了好了,咱们回河市吧。”
五百块的押金还在那呢,扣了房钱还能剩二百多。图乾可舍不得就白扔了。
所以说,人人都有不灵光的时候,也不能怪郭文斌犯傻。
图乾这会儿账算得就不对,他也不想想,这一趟的油钱是多少。
去了油钱,最后图乾是赚是赔还真不好说。
从译州县到河市,不过一百多不到二百公里,二人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图乾带着黑木到酒店前台退房。
交了房卡,退了押金,图乾二人就要走,却又被前台叫住了。
前台模样娇俏,小脸一笑,让人希望她有些什么兼职才好。
“先生稍等,有人给您留了东西。”
图乾一愣,他没告诉任何人他住这啊,怎么会有人给他留东西?
图乾看了看黑木,黑木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他当然也不知道,他虽然联系上了白木,可并没让对方送什么东西。他也说了这里并不安全,想必组织不会冒险给他送什么。
前台很快拿出来一个盒子,并笑着道,“留东西的人说了,这是要送给馆长的。”
这下黑木就更觉得不关自己事了。
而图乾也明白了,这就是给他的。想来是哪个熟人,偶然知道他在这里开了房吧。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都想岔了。